嬴政和文武百官,似乎料到秦墨,会来送礼拜年,所以难得没有在忙政务,而是在御舰甲板上,备下了酒水闲聊,等着招待秦墨。
如此,倒是省了秦墨挨个去送,一股脑将铁饭盒分发下去,顺便给每人送上一句吉祥的拜年话。
文武百官起身接过饭盒,郑重施礼敬酒,包括嬴政亦是如此,以示对国相的尊重。
一套礼数走完,嬴政让秦墨在自己身旁落座,打开属于自己的铁饭盒。
但等看清里面食物,不是往年的年糕后,却是哑然道:“爱卿,今年新春怎不是那年糕了?”
随驾文武此时也已打开饭盒,而后齐齐将疑惑目光投向了秦墨。
往年新春皆得年糕之礼,今年突然变了……嗯,还真有点不适应呢!
“陛下爱吃稻米?还是爱吃麦面?”
秦墨不答反问,认真道。
嬴政沉吟了片刻,竟也在认真思考,迟疑道:“大抵是更爱吃稻米。”
秦墨:“……”
这天聊死了啊。
不过,如今的关中,乃天府之国,盛产稻米,居住其间数十载,自然喜食稻米,无可厚非。
“这新春吃饺子,是有讲究的,寓意万物交替,另外饺子里是甚么馅料也有讲究。”
“陛下……诸君……且食,尝尝在虾仁馅料之外,还有甚么馅料,吃到甚么馅料便道出,臣来解答!”
“对了,若不爱吃汤饺,便把汤汁先喝掉,这里还有一盒蘸料,乃是以葱姜蒜醋辣油调制,蘸着酱料吃,也别有一番风味。”
秦墨说着又拿出一个铁盒,亲手给诸人铁盒的盒盖里,分了一些蘸料。
诸文武受宠若惊,赶忙又是惶恐致谢,可却也摇头莞尔。
秦墨鼓捣吃食的心思,若能有一半花在国政上,诸人不知要轻松多少倍。
当然,腹诽归腹诽,能品尝秦墨亲手烹制的美食,嬴政和诸文武还是很期待的。
便如这酸汤虾饺,诸人当初出海寻找秦墨,在宝珠寨登陆找到秦墨后,火头军按照秦墨的吩咐,也曾烹制过。
但彼时只有酸汤,如今秦墨亲手烹制,便又多了一种蘸料吃法。
而且,便是酸汤似乎也与众不同!
“呼……这汤汁当真鲜美,比之火头军熬制的羊汤更甚……”
嬴政率先喝完海参高汤调制的酸汤,咂嘴赞叹一声,而后又夹了一个白胖饺子,饱蘸酱汁放入口中品尝:“唔……蘸料吃更加酸辣浓郁,美味也!”
诸文武见嬴政动了筷,便也不再客气,纷纷动筷迫不及待品尝。
“嘿呀,吾吃到一个水芹菜的馅料。”
李斯运气不错,第一个吃出了虾仁之外的馅料。
秦墨当即道:“水芹菜好啊,芹通勤,菜通财,寓意勤劳得财,如水源源不绝……”
李斯挑眉颔首,这解释相当好,听得人欢喜。
嬴政这时也吃出了其他馅料,好奇问道:“朕这里似是鱼肉馅料,作何寓意?”
秦墨解释道:“寓意年年有余,必有余庆。”
“敢问秦相,这韭菜馅料哩?”
“韭通久,寓意长久,长久即长寿,韭菜又可谓之久财,长久富贵……”
“菘菜馅料作何解?”
“菘菜又名白菜,通百财,寓意广纳百财,白为纯色,又寓坚贞纯洁……”
“椰枣馅料?”
“枣通早,早生贵子。”
“老夫这般年纪,早生过几个逆子啦。”
“哈哈哈……”
“饺子配酒,越喝越有……陛下……诸君……莫只顾吃,且饮!”
“饮胜!!!”
一顿饺子既是吃又是玩,嬴政和诸文武新奇之余,却又甚是畅快。
“传朕诏令,今日新春,全军食饺,赐酒。”
嬴政心情大悦,兴之所至又赏了随驾将士酒食。
最后,嬴政吃出一个椰枣馅料,将剩下半口放在秦墨盘中,笑道:“朕子嗣众多,爱卿才当多食枣,早生贵子传续血脉。”
“男儿一旦有了子嗣,有了家,心也就安稳了!”
秦墨莞尔道:“难道臣如今不安稳吗?”
嬴政摇头,狠狠的摇头:“爱卿何必明知故问,朕真怕那一天爱卿突然起心动念,抛下俗物离了朝廷……朕恐再也寻不得爱卿矣!”
秦墨哑然,将那半个饺子,填进嘴里,起身揖手道:“臣这便回座舰,努力造他几个小幼崽。”
说罢,迈步离席,顺着船帮上的绳索,溜下小艇回自己的座舰。
嬴政等他人没影了,才反应过来,秦墨回去造小人,言外之意是要拱了他闺女……包括亲闺女……
“儿臣去把大妹叫回来。”
扶苏这护妹狂魔再次上线,板着脸便要去追秦墨。
嬴政伸手将他按回座位:“你放心,秦卿比你有分寸,断不会做那出格之事。”
“让他们多相处吧,你也不看看元嫚多大年纪了,再拖下去你这做兄长的不发愁啊?”
做父亲的大抵便是如此,小棉袄刚长大时,生怕被那个臭小子拐跑了。
可一旦这棉袄年份见长,开始过了年纪,却又忍不住着急上火。
嬴政急着撮合元嫚与秦墨,未尝不是因为眼看元嫚年纪越来越大,老父亲心理作祟……
啾——
啪——
君臣继续饮宴之际,秦墨的座舰上,突然响起窜天猴特有的声响,接着便见天空中炸开一团火光。
此时,天色已是黯淡,炸开的火光,在夜空中显得尤其明亮。
嬴政和诸文武见了,纷纷离席至船帮边,往秦墨座舰上观看。
却是秦墨拿着前些日试制剩下的窜天猴,正与公孙家的俩娃子在甲板上燃放,公孙业以及虞姬、元嫚和吕雉也在凑热闹,看着不时升空炸响的窜天猴大呼小叫。
“传令各舰,取信号弹燃放,热闹一番。”
嬴政灵机一动,向身旁的赵高吩咐道。
赵高忙是揖手领命,找了护卫御舰的禁卫们,撑小艇去各舰传令。
嗵嗵嗵——
嘭嘭嘭——
稍后,一艘艘舰船上发射出信号弹,在夜空中炸出火光。
信号弹炸出的火光,已是颇具烟花雏形,将海面照的忽明忽暗,甚是绚丽夺目。
“这有伤天和的火药,竟也有如此绚丽之姿,果真是阴阳相生物有两面!”
文武百官看的啧啧称奇,惊叹于夜空烟火的美丽。
而舰队中的随驾将士,刚得了嬴政赐酒食,吃喝之际气氛正是热烈,又见如此绚丽场面,也彻底欢腾起来。
秦墨在欢腾声中露出笑容……这年味,倒是比后世更浓……
……
……
海上航行其实是枯燥的,但对于某些人来说,又是幸福的。
比如秦墨和张良等人,戴上个大草帽,擎着根鱼竿,在船舷边一坐便是一天,钓鱼佬之魂,得到彻底满足。
嬴政和文武百官,许是看秦墨钓的嗨皮,偶有闲暇时,也弄了鱼竿凑热闹。
而结果自然是有人沉迷其中,有人厌恶至极。
“始皇帝陛下,有鱿鱼呀……”
“它在陛下的鱼钩旁游,怎不上钩……”
公孙家的乘和丽,趴在嬴政旁边的船舷上,往海水中瞧看,竟发现一只大鱿鱼,正在调戏嬴政的鱼钩,便奶声奶气谈论。
这一年时间,俩娃子已是长大不少,也开智懂事了。
他们大抵看出嬴政有些无聊,故而凑到旁边,陪他聊天解闷。
嬴政确实有些无聊,他是个天生的急脾气,实在享受不了钓鱼的乐趣,此时更是被那欲拒还迎的鱿鱼,逗的心态炸裂。
见俩娃子乖巧,便道:“取网兜来,看朕擒了此獠!”
“喏。”
俩娃子学大人模样,齐齐揖手应诺。
而后,一个接过嬴政鱼竿帮忙拿好,一个取来长杆网兜递给嬴政。
网兜在手,嬴政豪气顿生,撸胳膊挽袖子,便去捞那不给大秦始皇帝面子的鱿鱼。
不过,海中之物最是鸡贼,不是常年捕鱼的渔民,想用网兜将之捞取,大抵也不太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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