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法不责众,陈氏父子丧生在一众拥趸的乱拳之下,却也很难说出到底谁那一拳才是致命的。
而吕布在陈宫的指导之下,表演了一把宽宏大量,表示本想放过那对父子,却无奈救援不及,只能遗憾的看着二人殒命。
总之到最后谁都没有过错。
但是那徐州士人领袖,两位朝廷二千石高官,却是死挺了。
待所有人散去之后,陈宫颇感疑惑的问刘钧道:“刘郎君,这次你是怎么知道他陈氏父子是内应的。
他们可不姓魏,难道也有反骨?”
此前他不相信刘钧靠相面抓内应,可是没想到刘钧竟然一抓一个准,连徐州的士人领袖都掀翻了。
“就是靠面相,好奇怪么?”刘钧淡然微笑着回答道。
他的确无法解释如何判断出陈氏父子是内应的,所以只能归结为玄学。
陈宫自然不信,但是吕布却摆了摆手道:“公台别问了,总之阿钧抓的人没错,又一次挽救我下邳。
否则那陈氏父子隐藏如此之深,又拥有如此精良军械,若在夜晚突然向城门发起袭击,曹军恐怕早已进城,这下邳城也早已易主了。”
“父亲,立功的还有我,”吕绮在旁边仰着小脸炫耀道。
“对,还有你,”吕布亲昵的刮了一下女儿的鼻头,“不过主要还是阿钧。
这阿钧接连立下两次大功,让吾想想该怎么奖赏。”
……岳父大人,不用想了啊,刘钧心中叫着。
这时候,门外突然有近侍急匆匆闯了进来,抱拳道:“禀主公,大事不好了,军营中哗变了。”
吕布闻言顿时脸色一变,急问道:“有多少人?是谁领头?可知所为何事?”
“有一千人左右,”那侍从回答道:“暂时不知道是谁领头,不过张辽高顺两位将军已经前去镇压。
据说是因为饭食从一日两餐,改为一日一餐所致。”
吕布听了,愁云顿时爬上了眉头。
如今他麾下不过三千人,已经有三分之一参加了哗变,自然也顾不得对刘钧奖赏了。
好在那些都是长期跟随他的并州军,只是通过哗变来向他表达诉求,并没有开城门投降曹军。
可是军兵们哗变,是因为改成一日一餐所致,他这也是无奈的选择。
如今下邳城已经被曹军围困三个月,军粮渐渐捉襟见肘,只能靠缩减每日消耗来延长时间。
他冷声道:“抬戟备马,待吾亲自去看。”
说完带着陈宫大踏步离去,现场只剩下刘钧与吕琦二人。
“咱们很缺粮么?”刘钧脸色凝重的问道。
“你就是负责看守粮仓的,难道不比谁都清楚?”吕琦没精打采的反问。
刘钧环顾四周,不由叹了口气,“要是没有新的粮草补入,那的确是很困难。”
其实吕布集团从一开始,就没有不缺粮的时候。
这跟他麾下人才结构有关。
整个并州军事集团全都是武将,并没有荀彧诸葛亮这样善于治国理政的人才。
只有一个陈宫算文士,还算不上吕布的并州嫡系。
陈宫只是作为兖州豪强的一员,在兖州反曹失败之后无家可归,不得不跟随吕布而已。
再说陈宫也算不上一流理政之才。
这也导致了吕布当初,即使已经占领了除范县、东阿、鄄城三县之外的兖州全境,但却无法形成有效统治,征不上来粮草。
最终在濮阳与曹操大战三个月,虽然军事上大占优势,但是却因为军中断粮,最终无奈的落败,撤出了兖州。
后来吕布占据徐州,依然面对同样的局面。
虽然明面上他已经是徐州之主,但是却建立不起完善的税收体系,粮草也始终捉襟见肘。
如今又被曹军围困三个月,这粮食危机就更凸显出来。
今日终于爆发,产生了军兵哗变。
听了刘钧的话,吕琦坐在旁边一块石头上,托着腮忧虑的道:“城外大水漫漫,又有曹军围困,就算有人想帮咱们也没人进得来,又怎么会有新粮草补入?
更何况整个徐州其他郡国恐怕都在观望,谁打赢了他们就帮谁,也不会有人给咱们提供粮草。”
“城内呢?”刘钧看着老婆忧虑的样子,于心不忍道:“我自然知道城外的粮食运不进来,可是城内难道没有其他粮食了?”
“城内普通百姓家里余粮本就不多,经过这三个月围困恐怕早就耗尽了,至于那几家豪族,他们为了守护粮食,都是敢于拼命的,你难道忘了咱们在乘[shèng]氏遭遇的惨败?”
刘钧突然想起来,当初吕布在濮阳粮尽,盟友张邈陈宫背信弃义,又不肯提供粮草援助,吕布只好率领并州军撤出兖州,一路向东南寻找粮草。
当他们路过乘[shèng]氏这个地方的时候,知道当地豪强李进家有粮,于是吕布率领并州军前去硬抢。
结果,当初与曹操青州军鏖战都大占优势的并州军,在飞将吕布的率领下,竟然被豪强李进给击败了。
这听起来简直是一个玄幻故事,但却明明白白的记载于史策之上。
大概由此也给吕布提了个醒,不要低估豪强武装保护粮食的决心。
人要是拼起命来,所焕发的战斗力是超乎想象的。
从那之后吕布便轻易不从豪强手中抢粮了。
这时候,刘钧想了想,坐在吕绮旁边悄声笑道:“我要是能找到粮草,你怎么感谢我?”
“你要是能找到粮草,父亲自会奖赏你,与我何干?”吕绮不解的道。
“世叔的赏赐是世叔的,”刘钧眨了眨眼,捂着嘴在吕绮耳边小声道:“我要是解决了眼前粮草危机,你亲我一下?”
吕绮愣了一愣,随即气的俏脸通红,突然闪电般双手卡住刘钧的脖子,杏眼圆睁道:“你要死了,本小娘拿你当兄弟,也当做最好的朋友,你却想这些龌龊之事。”
“松……松开……要……憋死人了……”刘钧面色通红,眼睛凸出来,几乎快要窒息,双手不由自主的乱抓,却猛然碰到了软绵绵的部分。
吕绮更是又羞又气,手上加了力气。
过了好久,她觉得解了气,才把手松开。
刘钧趁机跑的远远的,弯腰大口喘着粗气,气恼道:“谋杀亲夫啊你。”
“还敢胡说八道?”吕琦从旁边随手捡起一截木棍追了过去。
刘钧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丫头,吓得赶紧撒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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