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里头,整个皇城,皇城里的所有人,包括贵妃娘娘和皇长子,都是官家故意留给雍王的饵料。
将韩青调回汴梁,担任南司使院,也是官家为了逼迫雍王早日动手,蓄意所为。
官家是料定了,韩青担任开封府南司使院后,只要不尸位素餐,以他的本事,用不了太久,就得抓到雍王及其爪牙横行不法的证据。
而只要韩青出手打击雍王身边的那些爪牙,以其收拾红莲教和弥勒教之时积累下来的威名,就肯定会让雍王坐立不安,进而在准备不够充足的情况下,提前发动。
……
从始至终,韩青都是官家故意放进棋盘上的一粒棋子。只是,这粒棋子本事太大,远超了官家的期待而已。
如今,棋下完了,棋子不主动跑路,难道还等着下棋之人将其推下棋盘,摔个粉身碎骨?
所以,韩青走得好,走得妙!换了黄某人有他那么大本事,也跑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别再回汴梁城里来,弄一身肮脏。
至于眼下各项政令带来的种种不便,爱怎么着怎么着吧,反正黄某又去不得那些勾栏瓦舍,名下也没有类似的产业。
内城中那些没良心的家伙日子过得越难受,难受的时间越长,才越容易想起恩公在时的好处来。
“都知,娘娘有事吩咐,请你去福宁宫。”正想得痛快之际,忽然又一个熟悉的女声,传入他的耳朵。
“娘娘,召见我?”黄浩愕然抬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已经返回了内宫。而贵妇娘娘身边的亲信宫女许娥,正眉头轻蹙,拦在自己的面前。
“娘娘已经派人请了你三次了。我刚才接连喊了你四五声,你都没听见。”许娥年纪只有十四岁,心中缺乏城府,仗着刘娥的宠信,没好气地对黄浩说道。
“怪我,怪我,刚才忽然想起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事情,没看到许姑娘。”黄浩虽然在内宫里已经算是排得上号的高官,却不愿跟刘娥身边的人起冲突,立刻满脸堆笑地赔罪,“姑娘勿怪,咱家立刻就去拜见娘娘。”
“都知请随我来!”许娥见黄浩态度恭敬,立刻没了脾气,笑着向对方行了个礼,然后头前领路。
“姑娘几日不见,可又水灵了。怪不得会受到娘娘赏识。”黄浩快步跟上,随即从衣袖里摸出一把珊瑚发簪,笑嘻嘻地递了过去。“刚出宫时,顺路买的。看颜色,跟姑娘身上的衣服却是般配。”
“这如何使得?”许娥连忙摆手拒绝,然而,看到珊瑚发簪表面那流淌的红色,却又挪不开眼睛。
“不值钱的小玩意,姑娘拿去用好了。等哪天不想要了,再还我就是。”黄浩半辈子混在深宫,怎么可能猜不出许娥的真实想法,笑呵呵地将簪子塞进对方手里。
许娥犹豫再三,终究耐不住漂亮首饰的诱惑。只好先将发簪收了起来,然后敛衽行礼,”如此,就多谢黄都知了。“
“别客气,姑娘别客气,说不定哪天,黄某还要喊姑娘一声娘娘呢。”黄浩赶紧侧身闪避,笑着补充。
进了皇宫,想要嫁人,赵恒几乎就是唯一选择。所以,许娥虽然羞得满脸绯红,却丝毫不觉得生气。翻着白眼对黄浩抱怨了一句,“都知休要调侃婢子”,随即,就继续头前领路。
看看火候已经差不多了,黄浩立刻快走了几步,低着头向对方询问,“姑娘能否点拨一句,贵妃娘娘召见黄某,到底所为何事?免得黄某见了贵妃娘娘,却答非所问,一则怠慢了娘娘,二来,也毁了自己的前程。”
“这……”许娥犹豫着将脚步放慢,左顾右盼。有心拒绝,却又舍不得手里的簪子。考虑再三,压低了声音回应,“其实,其实我也知道的不太清楚。好像,好像是皇长子殿下最近睡觉不安稳,有人提议给皇长子找个做武将的师父,镇一镇宫里的煞气。贵妃娘娘拟定了两个人选,想问问黄都知,到底选哪一个更为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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