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哥儿如今进宫不易,阿娘本不该说你,可你这回闯下的祸事把爵位给丢了,以后没家令寺补给食料钱,你可怎么过日子呢。”
段氏语声又脆又快,拉着自己衣袖,微微仰着头,那眼神却充满怜爱,反倒让李恽有些不自在,只得宽慰道:“阿娘放心,就算没了这钱,孩儿也能自力更生,迟早得把这王爵挣回来,给阿娘也挣一个昭仪、昭容的更高封号。”
“哟……恽哥儿懂事了,果然有志气,好!婉莲妹妹要有福了哦!”
李恽闻声转头一看,就见一名身着蓝色细花浅领衫子,下着浅紫色长裙的妇人出现在中堂门口台阶上,那眼神看着自己也带着善意的笑容,她正是太子的母亲纪美人。
因为儿子被立为太子,她也有封号,地位稍高一点,平时是住在含凉殿南面的含光院,离宝文阁这儿也近,平时多有照顾母亲。
李恽又再行礼道:“孩儿见过纪姨娘!”
“恽哥儿不必多礼!现在没事就好!”纪美人笑着回了一句,又看向母亲道:“婉莲妹妹也不必责怪他,年少轻狂总有冲动的时候,等他纳妃生子后就知道做爷娘的难处了。”
李恽苦笑道:“纪姨娘说得是,都是孩儿不好,让母亲也担惊受怕了,蓬莱宫没做什么刁难的事吧?”
“暂时倒还没有,多亏纪姨娘关照,蓬莱宫那边也不好太过份了。”段氏微微一笑,饱满白皙的脸颊顿时也泛起一对迷人的酒窝窝,很是甜美可人,难怪也能得便宜老爹李纯一时恩宠。
李恽看得一呆,心中一阵懊恼,敢情自己长得像母亲了,男人的脸应该瘦削才有凌厉的霸气啊,有酒窝倒是阳光可亲,显得平易近人,却没有威严,真郁闷了。
段氏拉着李恽的衣袖,想起什么又道:“唉呀……我儿好不容易来一趟,倒把他在庭院晾了半天,纪姐姐也一起请吧,可儿也站着,快一起进来。”
纪美人笑着应了一声,热络地与段氏走在前面,边走边小声嘀咕着什么,还不时回头看李恽一眼。李恽也没在意,带着福奴和王可儿跟着进了中堂上落坐,很快就有宫婢端来了茶点和水果。
王可儿拿起一个雪梨很是熟练地削皮,放在小碟子里用小刀切成了四瓣,十分小心地用拇指和食指捏起一块,殷勤地往李恽口边送。
李恽一脸愕然,转头一看就见王可儿脸都红了,羞羞喜喜的神色,还朝自己古怪地笑着眨了眨眼,李恽差点晕倒,这小婢女犯傻了吗,大清早的没事献什么秋波,真有点受不了,但一块梨都送到了嘴边,只好一伸脖子叨了过来,两口就吃下了。
“可儿!你过来!”
两人这亲昵的模样看得段氏与纪美人面带欣慰的笑意,立即把王可儿叫了过去,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害得王可儿小脑袋都快低到地上去,一张小脸儿像熟透的红苹果。
李恽恍然大悟,敢情是母亲想抱孙子了啊,王可儿这是想装装样子好蒙混过关,小丫头真笨,都不知道事先和自己商量一下。不知道太子兄长会不会也面临这样的窘况呢,他也没定下正式的婚事,多半也是如此吧。
唉……男人的烦恼啊,一长大了就会被父母一催二逼地要孙子了。这在皇子来说就更为重要,因为有了下一代就更有竞争潜力。不过把这么一个小宫婢调给自己,她啥都不懂,还想玉成好事真是太过份了啊。
嗯……萧小娘子就是本王初步内定的王妃了,看来我得趁热打铁,来个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哦不!得先让福奴去中书省走一趟,调查一下老丈人的为官覆历,弄清楚他家地址,是否真的值得联姻。
生为皇子,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母亲地位低,只要不坏自己的大事就行,若妻族全是歪瓜劣枣,自己离开长安,他们在后方落井下石,那可就悲剧了。不过人家能否看得我这个皇庶子,也是未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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