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水泥船静静停泊在宏村老街的清明桥下。
从宏村街到新圩,也就三里多路,水路反而要远一些,可泛舟河面,一路领略江南水景,比走路要有意思多了。
两吨的水泥船比铁皮船稳当,不至于让船上的两个女孩惊怕,又没有机帆船“砰砰”的噪杂声,丝毫不影响彼此的交谈。
方远撑船的水平高到惊人,船儿稳稳的在水面上滑行,没有摇晃,没有停顿,就连怕水的柳小曼也敢坐在船沿,垂下腿,看着白嫩的脚掌划开一道道微波。
孙雅芬站在船舱里,双手环住柳小曼的腰,美其名曰在保护她。
陈健看方远似乎很轻松,为了在孙雅芬面前表现一下,硬是从方远手里抢过了竹篙。可惜看事容易做事难,竹篙在他的手里,就像筷子被老外握住一样,船儿笨拙的在河面打转,惹得孙雅芬好一顿臭骂。
开汽水,殷勤的送过去,低声赔罪,好一会才让孙雅芬转嗔为喜。
看着陈健一副乐在其中的表情,方远只能摇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是天生一对。
家里知道方远有同学来,早就精心准备了一桌饭。
年轻人的世界,大人是不便参与的。方文化、张菊芬也很知趣,打了个招呼就躲进了后院,不再露面,把堂屋全留给了方远他们。
“菊芬,那个漂亮的小姑娘就是唐医生家女儿吧?”刘春花悄悄问。
“是呀,这姑娘长的可疼人了。”
“菊芬,我看你家小远似乎对着姑娘有点意思呢。”胖阿二凑趣道。
“你昏头了,她什么家境,还能看上小远?”张菊芬赶紧否认。
刘春花却有些不服气:“小远差啦,相貌好,上的大学也好,就配不上她?”
“春花,你没看电视,她是省文科第二名,也是读的燕京大学。”张菊芬还是摇头。
“才女配才子,不是更合适嘛,菊芬,小姑娘能上你家来,说不定也有点意思呢。”胖阿二以过来人的口吻说了一句。
是这个道理呀,要是这姑娘能当自家的媳妇,那可真跟戏文里唱的似的,叫天……天作之合?张菊芬心思活络了,脚跟开始痒痒,眼睛直往堂屋瞄,有心想去看看个究竟。
方文化瞧出了妻子的心思,忙说:“你呀,安安分分待在这,小姑娘面皮薄,好事都要让你搅和了。”
“你的意思是,他俩真有那么点意思?”张菊芬眼睛亮了。
“孩子们的事,我哪里懂,不过小姑娘真是很讨人喜欢的,要是有这么一天呀,我举双手赞成。”
“你赞成有个屁用。有机会我要找小远说说,这么好的姑娘可要抓牢了。”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婚姻就是个缘。”
“呸!别掉书袋了,要不是当年我老子硬要我嫁给你,我和你有屁个缘。”张菊芬正说着,突然想起锅里还蒸着鳜鱼,便不再和丈夫斗嘴,转身去了厨房。
吃过饭,柳小曼抢着去刷碗,张菊芬哪里肯依。
“阿姨,我在家也刷碗的。”
“在家是在家,在我这儿你是客人。吃了好好去玩,等回来阿姨给你烧点心。”
最后柳小曼洗碗,张菊芬提水,两人说说笑笑,倒也默契。
“小曼,阿姨烧的菜还合你胃口吧?”
“挺好吃的,我都喜欢,差点就撑了。”
“喜欢呀,那以后经常来。”
“那恐怕要到下个假期了。”柳小曼认真想了想,“马上我妈带我去旅游,回来就要准备上学的事了。”
“也行,你可要记得,阿姨可是盼着你来的。”
接着,张菊芬自以为聪明,耍了个心眼,把方远描述成了生活不能自理的低能儿,总之,方远要想在燕京大学顺顺利利学习下去,生活上全要靠柳小曼多帮忙才行。
张菊芬是想让方远有机会多和柳小曼接触,柳小曼哪里知道她的意图,只是觉得张阿姨说话太风趣、太夸张了。
两个女孩都特意买了游泳衣,躲进方远的房间去换,还叫方远守着门,不让坏分子进去。
“为啥不让我守门,我好歹也是未来的人民警察。”没有得到这个光荣的任务,陈健有些郁闷。
“就防着你这个坏分子呢。”方远故意逗陈健。
陈健叹了一口气:“看人不能看表面,我胸膛里跳动可是纯洁火热的心。”
“得了,这话等会悄悄跟孙雅芬说去。”方远给了陈健一拳,“老陈,以后咱们只能写信联系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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