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二十分钟……
方远保持着最佳的站姿,纹丝不动,就连眼睛也没眨几下。
别以为站站很简单,试试就知道滋味了。
几分钟还不觉得难受,时间稍长,气血下沉、淤积,两条腿肿胀、酸痛,完全不听大脑支配,身子要歪、要倒,根本控制不住。
收腹、挺胸、抬头,人就像是被强行绷直的弓弦,稍一放松就塌了。
目不斜视,看似容易,盯着一个目标长时间就懂了,枯燥、无聊,两眼胀疼,酸爽到极点!
站军姿最能看出一个军人的队列基本功,新兵蛋子标准站姿能到半小时,就是响当当的队列训练标兵了。一小时的,呵呵,一万个中也不知有没有一个!
潘晓明根本没指望方远能好好站上一小时,他的算盘是,等方远站了十几分钟,姿势开始变形了,他就上去狠狠呵斥几句,杀杀方远的傲气、锐气,让这小子以后规矩老实点。
可现在半小时多了,这小子居然还能保持笔挺的身姿,真是怪事。
更怪的是,这么热的天,头顶上太阳晒着,他下下口令也满身大汗,这小子脸上竟然看不到一颗汗珠子。
这还是下马威么,这是变相给这小子提供展示的舞台了,活见鬼!
潘晓明一阵懊恼。
“嗡嗡嗡……”
一只苍蝇飞了过来,大概被太阳晒昏了头,居然直直对着方远脸的方向撞了过去。
天助我也!快撞到了,撞呀、撞呀!
潘晓明紧张、兴奋的盯着苍蝇飞行的路线:小子,只要你的头动一动,我就上去给你一个响亮的脑瓜崩,然后宣布站军姿失败,你就等着训练后的加练吧。
眼看苍蝇就要一头撞在方远的额头上,突然,平地起了一阵怪风。
风其实也不大,不过改变一只苍蝇的飞行路线却绰绰有余。
嗯,好端端的怎么起风了?难不成老天也在帮这小子。潘晓明半张着嘴,傻愣了。
他傻愣,风却没闲着。
刹那,风量加强,裹挟着苍蝇,“嗖”一下,冲进了潘晓明的嘴。
其速度之快,不是潘晓明来得及反应的。
“啊呸、啊呸……”
谁嘴里飞进一只绿头苍蝇来也不好受呀,潘晓明大口吐着,恨不得立马跑去垃圾桶边,扣扣嗓子眼,大吐特吐一番。
虽然搞不懂为啥一来你就针对我,可要我逆来顺受,那你就想多了。你是教官,我就也拿你没办法了?笑话!让你吃一只苍蝇,难受难受。
方远心里暗笑。
小朱老师原本是揪着心的,十滴水、清凉油、绿豆汤,早就备好了,可看到方远一直很轻松,心也就慢慢放下了。
……
……
五十多分钟过去后,队列方阵也到了休息时间。
训练一小时,休息半小时。谁也不敢把燕大生真当新兵训,万一出事了,哪个来负责?
大学生,尤其是名牌大学生,读书时大多是一心捧书本,无暇体育锻炼的,在同龄人中的身体素质相当一般。
“老大,去看看老三吧。”张涛急匆匆就往方远那边跑。
陈政一把揪住,骂道:“脑子呢!不要让老三功亏一篑,没见潘教官在针对老三么?”
“老大,说起来,这潘教官还真有点怪。”
“他不是怪,说好听点,叫原则性强,不畏强权,说不好听,一根筋、死脑筋,也就比我们大个几岁,怎么就不开化呢。”
陈政没好气道,“第一天训练,他就逐个询问家庭出生,凡是家里当厂长、经理,当干部的,编入另册,特殊对待。我老头不过是地方志办公室的一个科员,标准清水衙门呀,在潘教官眼里,我居然也算干部子弟了。好嘛,刚开始几天的特训、加练,把我可搞惨了。”
“老大,潘教官恐怕是误会老三了。”
“能不误会么?”陈政好笑道,“军训来的这么晚,还是奥迪送来的,潘教官肯定把老三当成了官二代,而且还是家世很好的那种,按他的脾气,能不给老三点颜色瞧瞧?不过老三也真能耐,这都能挺过来。”
边上三五成群的同学对着方远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张涛听了会,对着陈政抱怨道:“这些人都在隔岸观火、幸灾乐祸。”
“正常,我们知道老三是给李老做事去了,他们哪个知道?不用上课,军训也能少晒一个多礼拜太阳,这么一比较,还不都巴望老三吃瘪出点洋相?”
陈政四处看了看,“老四呢,老三归队,他也不来瞧瞧?”
说老四,老四到。
石立伟拿着灌满了绿豆汤的行军水壶跑了过来,不得不说,这家伙颇有些搞后勤的天赋,当然,这段时间被陈政他们也使唤的够了。
时间一到,方远笑嘻嘻的走向三个兄弟这边。
潘晓明自觉没面子,结束站姿训练的指令是士官陈刚下达的。
方远四个刚说了一会话,不远处器械训练场就传来了一阵噪杂的叫好声。
“潘教官又在显摆了,这哥们只要女生们一起哄,倒立着走路学狗叫估计也愿意。”陈政扭头看过去,一脸的讥笑。
“咱们也去看看,潘教官到底有多能耐。”方远一声提议,四人立马赶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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