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浅止立刻表态:“学生帮着找找。”
小金朝一直跟着妖舟,早就看出来,她对阿舟不一般,于是也忙表态:“我也跟着找。”
妖舟一点头,手指头向左右一划,“浅止去东边,金朝去北,我去西南角,若是找到了,就在此汇合。”
肖浅止和小金朝应下,三人分头行事。
妖舟脚程极快,很快翻遍了阿舟可能去的地方,最后皱眉想了想,直奔茅房。
行山书院在授课附近,有一处大茅房,供学子们课间用。
妖舟来到茅房门口,隐约听见细碎的呜咽声,就像寒风刮过窗纸,留下了悲鸣。
她心一提,立刻冲进了茅房。
黑暗的茅房里,阿舟坐在地上,抱着头,正在呜呜地哭泣。月光洒落在她的脚边,可以看清楚她光着右脚,脚上的鞋子不知所踪,二脚趾的指甲盖翻开,脚趾上鲜血淋漓。
脚的前后左右,散落着大量的杂乱长发。有些发丝上,染了血,已经干涸。
妖舟的手指颤了颤,想要喊阿舟,嗓子眼却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自从离开了罗刹域,已经很多个日日夜夜,她都不曾有过这种紧张到窒息的感觉,一颗心都险些不会跳动了。
她勉强向前走了一步,缓缓伸出手,轻触阿舟的肩膀,口中也同时轻声唤着:“阿舟。”
阿舟没有任何反应,仍旧抱着头,呜呜咽咽地哭泣着。那声音,不成调,已然沙哑破碎,一如她的心。
妖舟稍微用了些力,捏了捏阿舟的肩,再次唤道:“阿舟!”
阿舟仿若从噩梦中被惊醒,猛地抬头看向妖舟。
一头短发,凌乱地顶在头上。鲜血染红了后脖子,蜿蜒进入衣领,试图藏起来。阿舟那双惊恐的眼,仿若被猎杀的小鹿,有着对死亡的不解和对猎人的愤恨。泪水,细碎在睫毛之间,那纯粹的模样,仿佛还不知道人心为何如此险恶?!
妖舟试图对她笑一笑,可一张嘴,就是尖锐的嘶吼。她问:“是谁?!告诉我是谁!我是怎么教你的?!你……”
这一吼,吓坏了阿舟。
“啊!”阿舟惨叫一声,推开妖舟,再次抱住了自己,紧紧的,瑟瑟发抖。
妖舟微微一愣,后悔得想要捶死自己!
她曾看过一个电影,名叫《素媛》,讲述一个小女孩被恶人强暴肆虐。最令她泪奔的一句话,就是小女孩挂着尿袋,十分不解地疑问:“是我做错了吗?为何所有人都怪我?”
妖舟很想告诉阿舟,她没有怪她,只是……这一刻,她的心也是如此的不平静。
她轻轻抱住阿舟,有生以来,第一次说出自己的歉意:“对不起阿舟。这不怪你,是我来晚了。你哭出来,难过就哭出来。有我陪着你。”
阿舟在妖舟的安慰中,终于慢慢恢复了神志,慢慢抬起头,看向妖舟,突然嚎啕大哭起来。
她口齿不清地说了很多、很多,却总是反复着那几句,内容让人窒息。
她说:“我没有勾引先生。”
她说:“我送先生荷包,不是那种喜欢,是欢喜。在一起,心中欢喜。”
她说:“她们剪我的头发,吐我口水,不让我告诉先生……”
她说:“她们……她们说我臭不可闻,把鞋子……把鞋子扔进了粪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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