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院长的睫毛轻颤,眼中的风云莫测看似恢复了平静,只不过去摸水杯的手一直在轻微地颤抖着。
他压了一口水,才用僵硬的声音问道:“她,何在?”
妖舟伸出四根手指,晃了晃,说:“院长的问题已经结束,现在,你需要认真听我的问题,给予正面直接的回答。”
院长抱着茶杯,站起身,走到书架前,假装看书,用鼻子轻轻哼了一声:“嗯。”
妖舟见院长不再那么逆天扑棱,也变得正经起来,捏了捏食指,组织了一下本就不多的用词,问:“谁和她有仇?”
“啪嚓……”茶杯落地,发出碎裂的声音。
院长回过头,看向妖舟,尽管妖舟极力掩饰,但眼中的那一抹痛苦和恨意,还是被院长捕捉到了。
而院长眼中的怀疑和探究,在不停放大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不敢置信和无比伤痛,以及茫然和抓狂。
最终,他只是颤了颤唇,用特别轻的声音问:“她还好吗?”
妖舟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院长突然冲到妖舟面前,用两只手掐着她的肩膀,低声吼道:“她还好吗?!你回答我!”
妖舟从院长的眼中,看见了一种非比寻常的感情。想到女魔头最后的嘱托,想来是十分信任柳行砚。虽然柳行砚不在了,但他的父亲,似乎也值得自己赌上一把,信任一回。若自己眼瞎,那……眼前这个人,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再者,情难自禁。
似乎经历了好多,走了好久,一直不曾有人询问过她,女魔头是否安好?这样的关心与问候,透着亲昵和感情,令妖舟无法招架。
妖舟高高垒起的厚重城堡,在这一刻打开了城门。她不允许院长走进去看清楚真相,却不得不给他一个答案。
妖舟的两滴眼泪,乍现在眼圈中,含而未落,却犹如一把利剑,割开了院长的胸口。
没有什么,比这滴泪,更能解释清楚生与死的关系。
院长似乎早就猜到了这个答案,却始终不肯让自己相信。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妖舟看,似乎想从她的眼中看到一丝戏谑和顽皮,唯有这样,他才能随意地笑笑,不必在意。
事实却是:悲恸。
院长掐着妖舟的手有些狠,无法控制地哆嗦着。
妖舟感觉到了院长的厚重情感,终是闭上眼睛,用自己都快听不清的声音安慰道:“逝者已矣……”
这话,是说给院长听的,也是说给自己听的。
院长放开妖舟,身子后退,撞到了桌子上,差点儿跌倒在地。
妖舟一把搀扶住院长,心中越发肯定,院长和女魔头之间有着不可告人的秘密。从年纪上来看,没准……别有一番故事。
院长摸索着桌子,慢慢坐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半晌,才看向妖舟,问:“孩子,和我说实话,她和你什么关系?”
妖舟不语。
院长追问:“你可知,柳行砚与我是什么关系?”
妖舟回道:“来时打听过,柳行砚是院长的嫡子。”
院长摸了摸胡须,微微颔首,却道:“对也不对。行砚不但是嫡子,还是老夫唯一的儿子。”突然看向妖舟,“他为寻金芝了,失足落水,每年的祭日,老夫都希望金芝了能出现,祭拜他二两清酒,道一声故人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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