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甩开众人后,乌羽白问:“那是……你的田庄吧?”
妖舟微微一愣,拍了下脑袋,口吐芬芳道:“我草!老娘是主子,跑个毛!走,回去,砍树抬走!”
二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
妖舟抓了一颗枣,喂进了乌羽白的嘴里。
二人边吃边走,格外的舒坦自在。
妖舟吐掉果核,说:“你说奇怪不?明明是一片天,可一想到明日要进入帝京,就觉得有些压抑呢。”
乌羽白回道:“做不了自己的主,任人鱼肉的尊严和性命,到哪里都压抑。给我一段时间,我定为你撑起一片净土。”
妖舟笑道:“你不用为我做什么。而且,我也不认为世间真有净土。眼下有眼下的烦恼,所谓的净土之上,也未必就能顺心如意。人啊,如果太过顺遂,也了无生趣呢。”打个响指,“不自寻烦恼,便是极好。”
乌羽白看着妖舟,眉眼含笑道:“楚先生的惊世之才,非同一般。”
妖舟抱拳,装模作样地说:“好说好说。”转而挑眉,伸手指向帝京的方向,做出打枪的样子,“悍不畏死,不服来战!”
说话间,天边乍亮,好似黑夜被妖舟这一枪给打漏了一般。
妖舟回头看向乌羽白,笑得如同一个孩子那般开心,可是眼中却透着睥睨天下的气场。
乌羽白忽然十分害怕,害怕自己既无法护她周全,又无法与她牵手同行;既怕她跑得太快,自己追不上;又怕自己要过独木桥,不忍她随自己趟过荆棘……
两个人漫步而行,似乎想要将路程拉长,可惜影子却越来越短。
走累了,妖舟耍赖,让乌羽白背她。
乌羽白应下,背着她慢慢前行,一如他曾经背着她,用脚步去丈量路的长度,去迎接第一缕晨光。
妖舟感慨道:“此情此景,还是挺熟悉的。”
乌羽白回道:“人生总有许多经历,十分相似。”
妖舟问:“例如呢?”
乌羽白回道:“例如见到你,我便在心里想,我一定在哪儿见过她。”
妖舟用食指缠绕着乌羽白的一缕长发,看似随意地轻声问:“是不是真的见过呢?”
乌羽白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这辈子的相见,是前世修行的缘分。我愿前世是赤脚而行的苦行僧,求神拜佛百年,换取来这一世的白首不相离。”
妖舟在心里劝自己,说:“过去的事儿,就放下吧。不过是童年里短暂的相处罢了。小孩子家家,信口胡诌是常有的事儿。就算小白鸦是来福,她也只能用后半辈子折磨他。嗯,洗衣做饭打扫赚钱带娃养家,都是他的活儿。若小白鸦不是来福,后半生不也得这么过。没差别。就无需计较了。”
妖舟从乌羽白的背上跳下来,指着前方的驿站说:“冲啊……包子米粥就在前方!”
二人如同游戏竞赛般,快速冲向驿站。
就在乌羽白一脚迈入驿站门槛时,妖舟竟喊了声:“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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