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羽白抱住妖舟,让她在他的肩膀上落泪,让自己记住这种被烙铁烫心的滋味。
待妖舟情绪好转,乌羽白掏出五六只银瓜子,丢给了摊主。
摊主拿着银瓜子,喜出望外,一叠声地说着:“谢谢……谢谢……”
乌羽白拉着妖舟离开。
摊主继续喊道:“客官,下次再来啊!”
妖舟回头瞪摊主,吓得摊主立刻噤声。妖舟回过头,噗呲一笑,总算雨过天晴。
期期艾艾不是她的风格,能放下了,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乌羽白心中稍安,压在心头的沉重,却丝毫不减。
二人走出热闹的人群,在空旷的官道上行走着。
妖舟缓了缓情绪,问:“枣呢?”
乌羽白将藏在袖口的枣子掏出,递给妖舟。
妖舟拿过枣子,塞进嘴里咬了一口,慢慢咀嚼着,说:“爹娘都死了,师傅们也都死了,整个罗刹狱,只剩下我一人。”
乌羽白的眼圈一红,攥紧了拳头。
妖舟眼中含泪,看向乌羽白,笑着说:“入过罗刹狱的人,就是罗刹狱的人。现在,罗刹狱不但有我,还有你。我也不算孤独一人。”伸手戳了戳乌羽白的脸,“你看,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我以前要认你当徒弟,你不干,扭扭捏捏的。行山之上,我还是当了你的先生。”
乌羽白攥住妖舟的手,说:“唯你一人,是我心中认可的先生。”
妖舟淡淡的一笑,询问道:“你是何时知道我身份的?”
乌羽白回道:“无法说出准确的时间。许是……早就心中生出怀疑,直到最近才确认无疑。”
妖舟不用乌羽白问,说:“熟悉的人,尽管容貌变化颇为,寻不到儿时的踪迹,却也有着莫名的熟悉感。我与你相同,也曾怀疑过。直到你我在马车上亲热,我在你腹部摸到一小条微不可查的疤痕;直到老杂毛约你谈罗刹狱的事,当时表现出的淡定从容;直到每次谈到椰虫时,你的异样……”
乌羽白说:“本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不想竟然这么多漏洞。”他隔着衣服抚摸自己的腹部,“这里的疤,是你用竹刀捅伤的。我以为岁月会将其磨平,不想竟留了下来。一如,你在我心中的样子。”
妖舟呵呵一笑,问:“那时候,你恨死我了吧?”
乌羽白回道:“人的情感一直十分复杂。说恨不尽然,你是为了救我;说不恨也不真是,你着实很能戏耍我。”
妖舟说:“你走后,我落了水,生了一场大病,却仍旧不忘如同老妈子一般,每天每夜都期望你长大,回来接我。”看向乌羽白,眼含戏谑。有些藏在内心深处的话,总是无法以深情的方式表现出来。也许,一个玩笑,才能让誓言变得很轻,变得不那么在意……
楚青逍坐在马上,看着二人渐行渐远。本要上前,最终却只是远远看着。他觉得,自己变成了影子。而且,还是一个无用的影子。这个影子,心中有喜欢的人,却永远不能喜欢,只能仰视。那种触犯了禁忌的感情,不被世人所容纳,更不被他自己接受。因为,他不想她晓得后,疏远他、鄙夷他、不屑他……
此时此刻,这个没用的影子,只想默默守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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