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起身,来到段伟德的面前,一脚踹在他的胸口:“混账!”
段伟德被踹得后仰,又立刻趴着跪好,声泪俱下地求饶道:“皇上开恩、皇上开恩,老臣一时糊涂啊!老臣是真不知道,那不孝子会绑了县主。老臣只是恨县主,如此凶残地对老臣的嫡子,这才想要收拾县主,为不孝子报仇啊!”
这时,妖舟虚弱却清晰的声音,从屋里传出,说:“段汪洋买通江湖人士,掠我走。为了让我无法挣扎,不但对我下毒、捆绑,还在我身体里打入钢钉……”
此话一出,令乌羽白心疼得呼吸一窒。一股暴虐之气,由心里席卷而上,恨不得亲手撕烂所有伤害妖舟的人。
妖舟继续道:“江湖人把我送到杀猪张的手里,被困一天,险些窒息。后,杀猪张得了吩咐,要杀我灭口。杀猪张和其媳妇,都食人肉,想要将我炖煮烂了分而食之。”
听到这儿,皇上的脸色都变了。
妖舟说:“幸而,我用手从身体里扣出一根钢钉,反杀了猪肉张。”这种自损八百的事儿,也就妖舟这个狠人能干得出。若非借着钢钉反杀了猪肉张,她还真难逃出来。
妖舟没有说自己炖了猪肉张这件事,乌羽白和季燃却心如明镜。不过,二人听她说用手扣出射入肉内的钢钉,都跟着觉得身体各个关节都疼。这得是多么狠的人,才能对自己下手啊?!
季燃问:“剩下钢钉呢?”
妖舟回答:“拿了杀猪张的剔骨刀,我自己挖出了钢钉。”
季燃:“……”
所有人:“……”
单是想象,就让人不敢想象。
妖舟喘了几口气,又说道:“我失血过多,在昏昏沉沉中逃出贼窝,却昏死在路边。江湖人士寻到我,将我带走,送到了段汪洋的私宅,要换取银票。段汪洋出尔反尔,不肯给银票。江湖人士去而复返,在夜里对段汪洋动手。”实则,是妖舟自己把自己给扔到了柴房里。
李喜问:“那声女子尖叫,可是县主发出?”
妖舟回道:“若是为那天夜里的尖叫,确实是我。我被关入柴房,夜里摸到了一只毛茸茸的东西。我知道,那是老鼠。因为受到惊吓,这才叫了出来。”实则,她是看见江湖人士要杀段汪洋,这才叫出声,留段汪洋一命,给自己一个问话的机会。
妖舟的每一句话,都合情合理,且严丝合缝。
毕竟,江湖人士确实和段汪洋有过往来,且返回复仇,可以说是众所周知。只不过,段汪洋做梦也想不到,妖舟自己把自己扔进了他的私宅,让他百口莫辩!
敢动她,那就做好吃明亏暗亏哑巴亏的准备。她很心疼自己,绝对不会让自己白受伤的。
乌羽白说:“臣调查得知,被毒死的送信人,曾和猪肉张一同出现在杏家酒肆。而这家酒肆,正是段汪洋的产业之一。送信人所中之毒,名叫’三晓破膛’,也是跃门所出。”
皇上一拍扶手,说:“剿了跃门!朕的眼皮子底下,容不得它!”目光落在段伟德的身上,“你啊,着实令朕失望透顶。”
段伟德老泪纵横。
妖舟院子里的热闹,传到大夫人耳中,她惊慌地打碎了一个茶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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