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舟走出地牢时,感觉阳光都温暖了许多。身上发霉的气味,被阳光一晒,都变得温馨不少,就像暴晒后的棉花。
乌羽白迎面走向妖舟。他的眼底布满了红色血丝,下巴上竟然还挂着一些胡茬子,素来喜爱干净的一人,有种风尘仆仆的味道。他牵起她的手,说:“带你去看一个人。”
车轮滚动,又快又稳。
妖舟玩笑道:“好几天不见你,突然出现,要带我去看谁?!莫不是你要纳妾,要敬我茶水叫姐姐?”
乌羽白没有笑。
妖舟的心忽然一沉,问:“是谁?怎么了?可是青逍?”
而今,能让她惦记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楚青逍必须排在头一份。
乌羽白抱起妖舟,将她轻轻放到马车上,然后随着她坐进马车,将她的小手包裹到大手中,轻柔地捏了捏,低声说:“楚门主被叛徒捅了一刀……”
妖舟这次失血过多,手脚本就发寒,听了这话,越发冰凉了。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整个人却变得越发沉着冷静。她问:“死了吗?”
三个字,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乌羽白回道:“没死,一息尚存。”
妖舟缓缓吐掉那口含在胸腔里的气,闭上眼睛,说:“青逍一直没出现,我就猜出,定是出了什么事儿。只不过,你不肯告诉我。”
乌羽白解释道:“我……”
妖舟打断了乌羽白的话,说:“我知你怕我受不住。而今见我下地溜达了,才告诉我答案。”睁开眼,眼神有些空洞和茫然,“我扛得住的。”
这五个字,既像在对乌羽白表明自己的勇敢,也像在说给自己听,让自己必须勇敢。
马车一路飞驰,终是来到了楚门的后门。负责守门的人,看见是乌羽白的马车,便开了门。乌羽白的马车长驱直入,一直来到院子里,才停下来。
妖舟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这才发现,双腿竟是软的。幸而乌羽白搀扶着她,不然都用不上劲儿。
楚青逍听见动静,推开房门,一眼看见了妖舟。他满脸胡茬、眼眶凹陷、脸色蜡黄,整个人都瘦了一圈,看起来十分不好。即便如此,他还是快步走向妖舟,攥着她的手,未语,眼眶却红了。
妖舟也觉得喉咙发紧、眼眶发热、鼻子发酸。这种感觉,真是太难受了。
许是这种酸涩的感觉,令人窒息,二人同时开口询问起对方。
楚青逍问:“你还好吗?”
妖舟问:“他还好吗?”
二人不再耽搁,互相抓着手,直奔屋内。仿佛,彼此才是对方最后的依靠。这一次,乌羽白没有吃醋,而是希望楚青逍能坚强一下,成为妖舟的依靠。
屋内,弥漫着一种特殊的味道。既混合了浓重的药味儿,还有一股子仿佛什么咸鱼煎糊了的味道。楚秋岳躺在床上,肚子上盖着薄薄的一层被子。被子下,肚子上,缠着厚厚白布条。白布条上有血渗透而出,看起来十分不乐观。
妖舟知道,楚秋岳的伤口不容易愈合,一方面可能是常年浸泡服食毒药的原因,另一方面,和他太胖了有关。许多并发症,都源于胖这个源头。
楚秋岳的脸色有种灰败之气,整个人已经显得意识模糊,听见妖舟进来的声音,还不忘问一句:“谁啊?”
妖舟立刻来到床边,攥着他的手,回了句:“哥,是我,妖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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