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亲王说:“你从来不是犯浑之人。权衡利弊,你心中有数。”
乌羽白说:“你当初被迫娶我母亲,而今我却要被迫取十三公主。父亲,你我的命运何其相似?何其可悲可怜?!你就没有恨过?”
至于恨谁?彼此心知肚明。妖舟更是听出了乌羽白心中的不甘和恨意。也似乎,明白了乌羽白为何那么厌恶女魔头。
可是因为,乌亲王喜欢的女子,正是女魔头,而非乌羽白的娘亲?只不过,这种厌恶,令妖舟觉得身体发冷。
乌亲王厌恶大夫人,所以连带着坑阿舟;乌羽白呢?他厌恶女魔头,是否会连带着坑她的女儿?!
乌羽白知道,她妖舟并非叶泛舟,而是女魔头的女儿——妖舟。
这一刻,妖舟的心是混乱不堪的。从没有哪一次,她像现在这般,怀疑乌羽白的感情,质疑两个人的相爱。因为她知道,有心算计无心,最是可怕。
师傅们打小对她教育都是:即便爱得轰轰烈烈,却也要保持三分清醒,能够全身而退。毕竟,谁也不是楚晏,能够为了女魔头不顾一切、甘之如饴、十年如一日。
而然,妖舟从小生活在毒王和女魔头之中,看见的都是毒王对女魔头的好,以及唯命是从,下意识认为,男人对女人就应该是那个样子。即便理论知识十分丰富,心理防线也一退再退、直到退无可退。
就像现在的她,明明不是昏厥,十分清醒地听着那对父子的言语,竟产生一种若被发现了怎么办的后怕感。素来无所畏惧的她,竟然害怕乌羽白知道,他厌恶她的母亲。唯恐……
乌亲王面对乌羽白的言语挑拨,显得十分平静。他说:“你失态了。”
短短四个字,却打得乌羽白有些招架不住。他转身离开,独自承受着失态后的自责和不安。终究,他还是被那个女人的画像,刺激得有些失常。
乌亲王用火折子点了刚画好的女魔头,看着她在手指尖被火光吞噬。
阿木问:“又烧了?奴才不懂画,可亲王的画工却是有名的。”
这个又字,将会隐出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乌亲王回道:“终究是失了神韵。”看了眼地上的妖舟,“处理干净了。”
阿木应道:“诺。”
乌亲王离开,只留下一地的黑灰,风儿一吹,不知卷到何处。
阿木将笔涮出来,挂好,再抬眼去找那个趴在地上的小厮,却不见踪迹。阿木意识到不妙,立刻满府寻人,结果一无所获。新到府上的三名小厮,也被阿木扯着脖子看了半晌,愣是没找到那个必须处理干净的人。
可见,亲王和世子的对话,走漏了风声。
阿木将此事告诉给了乌亲王,并求责打,怪自己食指。
乌亲王想起那个小小的瘦弱身影,隐约有了猜测,却并不敢肯定。只是有些东西,宁杀过,莫放过。
多年前,他因为那个女人经历了一场浩劫。而今,不能旧事重提。知情人,不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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