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羽白微微蹙眉,问:“怎么了?”
妖舟回道:“听了些风言风语,都说你要当驸马了。”
乌羽白唇角含笑,用另一只手捏了捏妖舟的下巴,无比亲昵宠溺地说:“听风就是雨,可不是你。”
妖舟看着乌羽白说:“那你告诉我,何解?”
笑容从乌羽白的脸上渐渐退去。
妖舟将视线从乌羽白的脸上挪开,看向远方,说:“羽白,还记得咱们在罗刹域里的生活点滴吗?”
妖舟明显能感觉到,乌羽白的手指略显僵硬。那种细微的肌肉紧缩,可以逃过眼睛,却逃不过感觉。
妖舟好似没有察觉一般,继续道:“我想回去。”看向乌羽白,“若你无路可退,我们一起回去。蛰伏两年后,我陪你卷土重来。”
乌羽白看着妖舟无比认真的眼眸,说:“此时若走,再回来时,怕是要血流成河,才能达到报仇雪恨的目的。你我,都不想看到那样。”
妖舟问:“所以呢?”
乌羽白攥着妖舟的手,睫毛轻轻眨动一下,眼神游移向斜下角,却又很快看向妖舟,迎着她的目光说:“给我一段时间。即便皇上下旨让我迎娶十三公主,也只是一道注定废掉的旨意罢了。除了你,我不会迎娶任何人。”
若是以往,这话会让妖舟感动,也会让她在权衡利弊后点头同意,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妖舟开始怀疑乌羽白对她感情的真诚度。因为,他对女魔头的厌恶,在肢体语言中藏不住。哦,不止是女魔头,还有当今临国皇上,都是他无比憎恶的对象。
妖舟仰头看向冉冉升起的明月,说:“冉玥心思单纯,却要成为你和皇上博弈的棋子。若她心中有恨了,也要报复。”看向乌羽白,“你说,她报复谁比较好?从哪里下手更方便?如何做最能令自己愉悦?令敌人痛苦?!”
在妖舟的接连反问中,乌羽白微微蹙眉,心中有种惶恐不安在悄然弥漫。他下意识攥紧妖舟的手,说:“原本是因为阿舟,你与我险些反目。而今又因为十三公主,又起硝烟。何时,你我之间的感情,只关乎你我,而无她人?!”
妖舟淡淡一笑,说:“你这话说得十分无赖。似乎把我要说得话,抢了去。你与阿舟定亲,是乌亲王之意。最后却在阿舟被辱后,立刻毁约。你可曾想过,阿舟为何自尽?!”
乌羽白的眸子一缩,透着几分不敢置信。他压低声音,问:“你是说,阿舟之死,是因我而起,因我而终?”
妖舟说:“阿舟之死,是因她自己,不够勇敢、不够坚强,但你敢拍在胸脯否定,她不是因为怕你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那些不堪,唯恐此事闹得尽人皆知,不敢承受婚事取消的后果,才自尽的?!我不知道乌亲王到底为何那般恨大夫人,以至于都不肯放过她的女儿!”
妖舟没有说阿舟之死,就因为乌羽白,但最后的着力点,却在此处。她也没有说,恨母亲却报复女儿的做法,缺德阴损,但已经将关系罗列的清清楚楚,要让乌羽白明白她的想法和意思。
然而,乌羽白到底不是妖舟,而妖舟更不是乌羽白。
乌羽白直觉认为,妖舟在因阿舟之死,怪他。
这是二人第一次发生激烈的争吵,最后以乌羽白的离去为结局。
妖舟一个人坐在墙头,望着月亮,有种可怕的无力感,席卷全身。就像,吃了解药。
然而,天晓得,她也害怕见血封喉的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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