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想到,金知了一开口,竟是为了妖舟。他不敢置信地问:“你是……为她而来?”
金知了回道:“没错。”
皇上的心往下一沉,回道:“不是与朕叙旧?”
金知了继续回道:“不是。”
皇上将有些发抖的手指,藏入衣袖,背在身后,冷下脸,说:“她犯了重罪,死一百次都不够。朕仁慈,将她吊在这里十天,让帝京贵女引以为戒。”
金知了问:“可否将人放了?”
皇上心中有气,自己心心念念的女人,竟然是为叶泛舟回来的,又怎么可能将人放了,不但丢了心和面子,还要强迫自己承认,在金知了心中,自己不如一个丫头重要。于是,皇上冷漠地回道:“她是重犯,朕金口玉牙,岂可随意更改圣旨?”
金知了缓缓点头说道:“很好,很好……而今还剩两天,老娘就在这里陪着她。”
皇上蹙眉,问:“你与她,是何关系?”
金知了盯着皇上的眼睛,说:“她是我的女儿,亦是你的骨血。”
皇上瞬间瞪大了眼睛,一副遭到雷劈的表情。他那刻意藏在袖子的手,如同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再也藏不住了,直接蹦出来,指向金知了,不敢置信地问道:“你……你说什么?!”
金知了回道:“说过了,就那个意思。你爱信不信。老娘就在这儿等她两天,然后把人带走。没人稀罕当什么破公主!”一扬大氅,重新坐回到墙头上,低下头,对妖舟说,“臭丫头,混得这么惨?!等你挺过这个劫,看老娘怎么抽你!”
妖舟的睫毛颤了颤,没能睁开眼睛,唇角却似乎上扬了一下,笑了。
皇上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什么,等到他恢复了意识,却发现自己趴在墙头上,冲着御林军首领王兆喊道:“快!快把人放下!”
季燃立刻扑上去,推开王兆,说:“我来我来,你们别动,别伤到她……”转眼一看,目光落在了女魔头的长鞭上,“岳母,鞭子可否借用一下?”
岳母?女魔头扬鞭就想抽他,不过终究是忍住了,转手将鞭子丢给了四师傅。
四师傅攥着鞭把,季燃心领神会,扯着鞭尾,飞身跳下墙头,来到妖舟身边,轻柔地抱起她,将其拥入怀中。不敢用力,唯恐伤到她分毫。
季燃如同抱着世界上最脆弱、最珍贵的宝贝,一点点蹬上了墙头。
楚晏伸手要接,季燃却不肯给她,只是用大氅将她裹好,如同抱着宝贝一般,将她捧在怀中,眼泪瞬间掉落,砸在了妖舟的脸上。
妖舟的睫毛颤了颤,终是睁开了眼睛,冲着季燃一笑,声音沙哑地说:“别哭,我梦见……娘了……”言罢,又昏死过去。
女魔头、楚晏和四师傅的眼圈,瞬间红了。
女魔头一挥手,说:“走!这破地方,再也不来了!”
皇上忙将人拦下,说:“阿舟这番模样,不适宜搬动,宫中药材应有尽有,先……先把人救醒再议。”
这一刻,皇上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天子,而是一个心怀忐忑的父亲。他是万万没想到,被自己折磨成这副模样的阿舟,竟……竟是他的亲生骨肉。
那段情、那一夜,他始终记得。只是不曾想,自己竟成了父亲。上天在惩罚他,亦何尝不是在补偿他?!所以,不能走,谁都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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