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婆子说:“虽说眼瞧着到十天了,但人活一口气,总要向前赶一赶的,莫要让气散了。”
大夫人却犹豫道:“阿舟最初被吊到墙头时,我没有去救她,唯恐被皇后报复。而今……你将玉佩取来,我倒是可以证明阿舟的身份,却难以……母凭女贵。哎……”
何婆子见大夫人没有去救妖舟的意思,就劝道:“好歹是母女一场,若是救了她,保不准也是一场天大的富贵。”
大夫人冷笑一声,说:“她有银子时,对身边的一个奴才都那般大方,更别说窦寇那丫头,简直就是给了她一场大富贵。给我的三瓜俩枣,都不如打发乞丐。”
何婆子不再多言。
大夫人又重重叹了一口气,说:“若她孝顺我,我自然要救她。我多次要她把铺子归到我这儿来,她都不肯。可见打小没养在身边,就是不能和我一条心。此刻我若为了她回到帝京,皇后定然晓得,我当初做了什么,又岂会放过我?”冷笑一声,“我倒是不怕她,只是不想鱼死网破。”
何婆子说:“主子以后有什么打算?”
大夫人说:“阿舟被贬为庶人,眼下又生死不知。帝京之内,我是待不下去了。先找个干净的小地方,落脚吧,再做打算。”
何婆子感慨道:“看来也只有这样了……”
门外,妖舟和楚青逍听着屋内大夫人的言行。前者笑了笑,终于完全释然;后者则是眉头紧皱,一脸寒霜。
妖舟拍了拍楚青逍,示意他随同自己离开。
楚青逍不解,问:“为何不进去,把银子要回来?”
妖舟反问:“然后呢?”
楚青逍眼中的寒光闪过,心中起了杀意,却转开了视线,不看妖舟,说:“然后如何,我哪里知道。”
妖舟说:“只要她不死,她就是我名义上的生母,我不能不管她。”勾唇一笑,“她不是想逃吗?就让她逃得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
妖舟对楚青逍耳语两句,楚青逍感觉到妖舟呵出在耳朵上的热气,一颗已经冰冷的心,瞬间跳动起来,且越跳越快。
他攥着拳头,直到妖舟说完话,才转开头,不让妖舟看见他布满红晕的脸,并慌乱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如何去办。
妖舟没有去见大夫人,而是回到了皇宫,对皇上说:“大夫人变卖了家财,卷了我的二十万两银子跑了。”
皇上震怒!扬声道:“朱德海,你迅速派人去抓她回来!”
朱德海应道:“诺。”
妖舟拦下朱德海,对皇上说:“父皇,算了。阿舟与我是师徒关系,那孩子着实不容易。不管大夫人是否真心待她,阿舟定是不想她落得如此下场。”
皇上轻叹一声,感慨道:“阿舟真是心善……”想了想,改口道,“再叫你阿舟,着实有些别扭。”
妖舟说:“父皇可以叫我阿舟,我听着心里舒坦得很。我和阿舟共用一个小名,也是一种缘分。”
皇上说:“与一个已逝之人,谈何缘分?”
妖舟说:“若没有阿舟,我定会被大将军抓到,乱刀砍死。阿舟之死,成全了我。女儿总觉得,自己欠了阿舟一条性命。父皇,若有一天,女儿抓到杀害阿舟的凶手,定要将其斩杀,告慰阿舟在天之灵。”
皇上点了点头,说:“你想怎样做,都可。”
妖舟笑道:“父皇真好。”
皇上心满意足地笑了。
妖舟暗道:“若你知道,我要杀你的太子和三公主,不知道是否还能笑得这般舒爽。父皇,保重龙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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