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见顾楠一和傅云琛盯着那幅画久久沉默,他心里忐忑地问。
“这幅画是真品吗?”这是他唯一的希望了,如果字画不值钱的话,孩子就真的没救了。
顾楠一抬眼朝男人看去。
“大叔,你可知这幅画传了多少代?”
男人仔细回忆了一阵:“我父亲告诉我说是太爷爷留给了爷爷,我爷爷去世以后又传给了我父亲,直到传到我手里已经四辈了。”
顾楠一心里计算了一下,大叔有五十多岁,往上推算的话,他的太爷爷应该在一百二十岁左右,就算是一幅伪作,也已经存在了最少一百二十年。
“你怎么看?”顾楠一的目光朝傅云琛看去。
傅云琛道:“这幅画应该是王崇文的《黄山迎客》,我曾在《王崇文传》里看到过关于这幅画的描述,不过王崇文将这幅画送给了同行黄山的那位神秘挚友,此人在历史上并未留下姓名,除了王崇文之外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自此五百多年这幅《黄山迎客》一直下落不明。”
王崇文是宋末时期的杰出政治家、军事家、诗人、画家,他流传下来的兵法、诗集不少,但画作传承下来的极其稀有,目前已知的只有一幅《湘江雾雨》,至今还保存在国家博物馆里。
如果眼前这幅《黄山迎客》是真迹的话,那将是震惊古董圈的大事件。
因为《黄山迎客》只存在于《王崇文传》的描述里,这一段内容讲述他与好友一起游历黄山,见好友泛舟湖上顿时有感而发创作了这幅作品,好友对这幅画很是满意,王崇文便爽快地将此画赠送给了好友。
也就是说,王崇文的确是创作了这么一幅画,但除了他和那位好友之外,谁也不曾见过,所以这幅画的赝品应该是很少的。
顾楠一幽深的眸子盯着那泛舟湖上的孤影,眸色幽暗难测。
沉思了许久,她抬起头看向傅云琛,眼底露出一抹赞赏。
能认出《黄山迎客》这幅画的人,首先要熟读史书,还要对王崇文这个人有很深的了解,傅云琛不愧是全国状元。
“你觉得这幅画是真迹吗?”
傅云琛摇了摇头:“我不是专业人士,不过从纸绢、印章和题跋来看不像是伪作,但是装裱好像年份不像是宋时的。”
顾楠一点了点头:“纸绢用的是宋时期典型的双丝绢,经线是每两根丝为一组,两丝之间约有一根丝的空隙,纬线是单丝,宋绢的典型特点是细腻洁白。再看落款的印章,宋时的印章多以铜、玉为主,而王崇文酷爱玉石收藏是出了名的,这玉印也符合他的特点,再看题跋,字迹和博物馆的那幅《湘江雾雨》题跋很像,所以单从字画来看,确定是王崇文真迹无疑。”
傅云琛深邃的目光落在眼前的女孩儿身上。
她站在桌前,微垂着头专注地盯着桌面上那幅画作,纤长的鹅颈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漆黑的长发被一条浅蓝色的丝带束起,额前两侧留着两缕碎发,半遮半掩了那双漆黑的冷眸。
旗袍似乎弱化了她周身的清冷,增添了一抹温婉知性,美得不可方物。
傅云琛长睫微垂,掩去了眸底的神色。
问出心里的疑惑:“装裱的卷、轴绫为淡青色,副隔水为牙色绫,这个装裱似乎是清初宫廷的风格。”
顾楠一抬眸看向傅云琛:“旧瓶换新酒,字画是宋时期的,这装裱应该是清初时期流入宫廷之内,又被加工了一番。”
话落,顾楠一朝那大叔看去。
这位大叔的祖上应该有人曾是清宫里的人,也许是皇宫贵胄,也可能是宫廷里当过差的人,时代太过久远,也不必去深究了。
一旁的大叔一直在认真听顾楠一和傅云琛的谈话,但文化水平有限,他们谈论的内容他也没怎么听懂。
不过他听到顾楠一说这幅画是一个叫王崇文的人画的,这么说这幅画应该是真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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