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不得陶商讨价还价,早有士卒准备了酒鼎和弯刀,呈递到了每个诸侯的面前,陶商斜眼看着身旁的鲍信,拿起弯刀,眉头都不眨一下,照着自己的手腕就狠狠地割了下去!
一时间,鲍信手腕上的鲜血哗哗直线向下淌,跟误切了大动脉似的,望之甚是惊人。
陶商一指鲍信,转头问拿鼎的士兵:“他流了这么多,能不能就算匀给我的?”
士兵不买账,转过身把鼎和另一柄没用过的刀递到了陶商面前。
“这位兄弟,我看这鼎内的血不少……若是再放,味就不纯了……要不权且记下,下次讨伐别人的时候,我多捐点行么?”陶商小心翼翼的跟那士兵商量。
那士兵听得直皱眉……还有下次?
鲍信在一旁看的只撇嘴,这孩子年纪轻轻,说话怎地这么不着调!男子汉大丈夫,流半斤血怕个甚!
鲍信也不管陶商答不答应,伸手一把就拽起陶商的袖子,手操弯刀,跟切猪肉似的,对着陶商白葱葱的手腕就剁。
“慢点……啊!”
歃血已罢,众人分别各取鼎中血酒,举盏痛饮。
陶商欲哭无泪……放血也就罢了,还要再用嘴喝回去?一放一喝跟没放血有什么两样?这些人是不是有毛病?
这么多的鲜血混杂,万一谁有个乱七八糟的病……岂不全传到了自己的身上?
陶商看准时机,偷偷的将血酒向后面一倒……
一切妥当,袁绍高呼道:“绍虽不才,既承公等推为盟主,有功必赏,有罪必罚。国有国法,军有铁纪。各宜遵守,勿得违犯。”
众皆曰惟命是听。
袁绍继续道:“依照前日军令派属,各位诸侯各自驻扎处点兵,约定时日,三路出击,直取荥阳!”
“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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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洛阳。
汉朝的都城洛阳,皇宫分为南宫和北宫,分别位于洛阳城南北,中间用高大的围墙复道将两宫连接起来,历来复道之中,皇帝走中道,护从夹护左右,十步一卫。
南宫前殿为却非殿,现唯用天子临朝百官上奏议政之所,却非殿后的正殿是德阳殿,殿高三丈,陛高一丈。殿中可容纳万人。殿周围有池水环绕,玉阶朱梁,坛用纹石作成,墙壁饰以彩画,金柱镂以美图形之。
本应为天子御用之德阳殿,现在却成为了董卓的专用场所……董相国横行后宫,把持朝政,皆以德阳殿为基垫,现下招议众亲信商议机密,也是在此处。
董卓此刻坐在殿中主位的侧面,也算他懂些纲常伦理,没有坐在当中应该属于天子的正位上……但他下首的诸将诸臣心中,想的却是或许用不了多久,那个位置就该轮到相国坐上一遭了。
董卓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大把的胡子,满脸的皱纹。
只见他发丝灰白、面色姜黄,双颊深陷活脱脱一副病厌厌的脸色,但其身躯却甚是膀大,年过半百的背脊却丝毫不显拘搂,可见身子骨极为硬朗,不愧是军伍出身。
“袁绍小儿,曹操贼子……居然集合了这么多路诸侯造老夫的反……哈哈,那句话咋说来的?后生可畏!是不?”董卓一边读着手中的军报,一边老神在在的调笑。
董卓麾下,论智谋当以李儒为首,他迈步出班,禀报道:“相国,关东诸侯十余路,集合起来声势浩大,实力不小,足可与朝中军马相抗!目下他们分为三路,从河内、酸枣、阳人分别进兵,不论哪路虚哪路实,其目标无非就是攻虎牢过荥阳,相国当即刻调兵遣将,不可耽误,以免失去先机。”
董卓没有回答李儒,反倒是自言自语:“老夫当初率西凉军入京,先用计收编了何进与何苗的京都卫戊军,后又得奉先率并州军相投,本以为放眼天下,当无人不服!谁想这世道真是变了,众诸侯不但不服老夫,还联合起兵,当真是嚣张无比……”
说到这里,却见这胖大老头哈哈一笑,神情又变得异常兴奋,双眸中隐隐似有一丝红光,犹如饿狼般地嘶哑道:“嚣张的好……嚣张的好!这样才有意思,若是尽皆臣服那忒也无趣!尔等不服,老夫便打到你服!”
李儒笑着道:“相国如此雄才,可视关东众诸侯如草芥矣。”
董卓摆了摆手,道:“关东诸侯,在老夫看来,半数皆是庸才,但当中确实有几个难缠的人物,可虑者:二袁、曹操、孙坚、公孙瓒、鲍信、王匡七人而已。”
说罢,董卓抬起来头,望向李儒,道:“文优,可有退敌之法教我?”
李儒愧然摇头,道:“论阴谋诡计,乃儒之所长……但此时此刻,战事已不可避免,诡计无用!若论用兵之法,相国东征西讨,何人可出左右?用兵调度之事,非相国亲自不可。”
董卓寻思了一下,点头道:“也罢!既然如此,老夫便点兵派将……诸将听令!”
左右身披铠甲的猛将尽皆出班:“在!”
董卓拿起桌案上的军前奏报,一边晃一边道:“袁绍在酸枣歃血祭天,意欲讨吾,其兵分三路,一走河内,其意必是要取老夫之敖仓,二走酸枣,乃是堂堂正面之师,可避锋芒,三走阳人,此乃奇兵,可鼓足精锐当先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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