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天的功夫,西京大大小小官员就落马了两三成,以至于各个机构陷入瘫痪状态。
皇帝震怒,若非发现及时,等这些人掌握了各个部门的权柄,这大齐干脆直接易主算了。
因为太过愤怒,皇帝是连一刻都不想等了,命唐宁四人把那些押入皇宫的朝中重臣挨个带到他面前,还没轮到的官员依次跪在大殿外,绑了手脚,堵了嘴,连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第一个被带进大殿的是从二品右布政使郝颢骥。
此人在前朝的时候跟随当时还是丞相的太上皇,作为太上皇身边的幕僚,不算多出众,但才华肯定是有的,对太上皇更是忠心耿耿,即便太上皇当时被贬,他也不离不弃,一直跟随在太上皇身边,更是替太上皇分忧解难,处理了不少麻烦事。
不过他并未跟着皇上打天下,也不曾立过什么大功,再加上没有强大的背景,只有太上皇这个倚仗,是以康元元年皇帝登基,并未封他爵位,而是封了正四品地方知府。
知府这个官职比较特别,当初大齐成立初正是用人紧张之际,皇帝对于知府这个位置不是一般重视,是以任上三年不仅年年考评,三年之期一到,看考评结果,若为优,则可以从下州府调任到中州府继续任知府三年,三年考评仍然为优者,再调入上州府任知府,若继续为优,才能调入西京。
所以,若是一开始为下州府知府,想要升到京官,起码得九年时间。
郝颢骥一开始是在中州府任知府,随后迁入上州府,再从上州府知府调入西京,成为从三品承宣布政使司右参政,这里看起来也没什么大问题,但很大的一个问题是承宣布政使司右参政这个位置可是个肥差,别说郝颢骥,就是西京这边有些背景的官员想进都进不去。
他们询问过太上皇,太上皇表示并未替郝颢骥铺路过,那他一个没什么背景的地方官,竟然能将当时竞争这个位置的承宣布政使司参议给压了下去,这里头要说没有什么猫腻鬼才信!
郝颢骥从被抓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完了,想到神秘人说的话,内心开始激烈挣扎了起来,整个人看起来跟吃了药似的,神色时而癫狂,时而狞笑,时而两眼无神,额头上的冷汗就跟下雨似的一颗颗地往下落。
经过定北侯身边的时候,秋景明突然出声道:「人活一世不容易,行差踏错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的事,苦海无边,回头是岸,想想自己,想想身后那些家人,莫要错上加错,断送自己,也断送家人的性命!」
宁承允蹙眉,质问道:「定北侯跟他说这么多作甚?」
秋景明忙恭敬地回道:「皇上,臣只是看郝大人似乎很是挣扎,一直拿不定主意,便多说了两句,若是皇上觉得臣多嘴,臣定跟这壁柱一般,一动不动。」
若是平日里宁承允还会笑骂几句,今日却没这个心情,只瞪了他一眼,警告道:「一边去!」
秋景明立马乖乖向边上挪了几步。
唐宁用眼神询问他想干什么,秋景明只用余光示意她看向郝颢骥。
此时郝颢骥的神色正常了一些,没了那些让人不安的古怪举动,只剩下一脸痛苦和怨恨,被扔到皇帝,面前就跟一滩烂泥似的开始痛哭,「皇上!罪臣罪该万死!可罪臣的家眷都是无辜的,求皇上救他们一命!」
曾攀神色一拧,立马命曾宇带着人去郝府救人。
曾宇离开后,宁承允冷声道:「好了,现在说吧,你的背后究竟是谁!」
郝颢骥面如死灰,却是摇摇头,「在罪臣见到家人后,定将事情原委全盘拖出。」
「郝颢骥!你敢跟朕讲条件!信不信朕诛你九族!」宁承允已经气疯了。
郝颢骥却是绝望地苦笑道:「皇上,罪臣本就孑然一身,是跟随太上皇之后才得赐良缘,娶得贤妻,有了子嗣,郝家没有旁亲了.....若是他们死了,罪臣也无牵无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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