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从本质上来说,他的自我完整同样需要生命的祭奠才能完成?
那他的正义性在哪里?他存在的必要性又是什么?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这种烂了大街的哲学思辨出现在他的脑中,久久挥之不去。
必须给自己一个底线!
否则他就没办法在这种力量的获取中找到自己身为人的锚点!
必须有自己的目标!
他才能证明自己与那些肮脏的亚空间产物不同!
而这些他有么?
他有!
加尔文再一次重新审视自己的存在,也回想起最初的那个协议的内容:
我是人么?
是的!
我还愿意保有人性,只愿将自己手中的利刃对准人类之敌么?
我愿意!
我愿意为捍卫人类而战斗么?我愿意!
加尔文抬起头来,他的眼中不再迷茫。坚定的意志再一次出现在他的眼神中。
他明白自己此生可能与普世意义上的人类相差甚远,而且会越来越远。
但只要他还愿意认同自己的存在,只要他还愿意为人类而战,那么他是什么,重要么?
他明白了自己的存在,也知道了自己的价值。
如果一定要有人牺牲,那为何不能是他;如果必定要有人以放弃自己人性为代价去捍卫人性,那为什么不能是他!
故常所愿,不敢请尔!
他整个人都激动地颤抖着,心里再一次地清明与开阔都让他想要向他人宣告自己的想法与愿景。
正当他还处在这种莫名的感动之中时,宿舍门口的船长泰伯斯不知何时到来。
他皱着眉看着屋内的加尔文说道:
“帝皇庇佑!我是不是来的有些不是时候?禁军的使节已经离开,我们也该启程了,舰桥上的人都等着你开会呢!”
“淦!这是第几次了?我要是再不记得关门我就是狗!”
“狗?我记得那个古泰拉的原生物种,但它已经灭绝很多年了吧?这种比喻有什么特殊含义么?”
“…………”
加尔文板着脸跟着路过的泰伯斯一起,向着舰桥的方向走去,越行越远的两个高大的身影,在走廊中慢慢消失不见……
“我反对大规模换装舰船的意见!这是对帝国财产的巨大浪费!”
克莱因主教以克制的语气表达着她的意志。
在金和其他禁军沉默的眼神中,这场自亡魂救赎者进入亚空间航行以后,持续了三天的战后总结会议,从一开始就充满了火药的味道。
“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现有的巡洋舰兵力投送设备已达到极限,不再能满足我们的需求。”加尔文说道。
这也是他对这次战斗的最大感受,区区三万兵力的单次投送极限,才是这次战斗中凡人部队损伤惨重的罪魁祸首!
就凭这点兵力,怎么可能挡得住军团级别的恶魔大潮!
要不是在后面意外找到的灵能泰坦,那加尔文就只能以放弃所有凡人军团为代价,然后将网道内的能源破坏掉而后选择一走了之。
仗不能这么打!
多大的家业也经不起这么败送!
就算是不心疼人力,那么多的武器装备呢?
轻飘飘一句大局为重,就全都不要了?
加尔文能接受巨大的伤亡,也能接受事后高昂的净化费用。
但这么不过脑子直接全面放弃,他做不到!
“扯淡!”加尔文在嘴里哼哼着自己前世的语言,虽不明白他的意思,但在场的诸人都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话。
“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换装,改造也同样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泰伯斯在两人意见僵持的时候,提出了他的看法。
他明白两人各自有各自的见解,也明白他们的目的都是为了整个战团的发展。
在泰伯斯的眼里,两人几十年的相处不能说是默契十足,但也绝对称得上是相得益彰。
况且就算相处不快,但在这种牵涉广泛的事情上,对事不对人都是作为决策者的基本素质。
“但飞船侧翼的甲板改造必须要以牺牲武器阵列的数量为代价!那海战火力不够又怎么办?”
机械主教克莱因和加尔文想到了一起,不约而同地反驳泰伯斯的意见。
但在意识到彼此一致的意见后,两人又狠狠地互相看了一眼。
“改造不行,那么增加舰队规模呢?”
见泰伯斯的意见被双方否定,一旁沉默的盖文斯尝试解决问题。
“我们没有那么多的船员!”这一次是泰伯斯在否定了,他作为第二连队的人员,对自家舰队的情况再清楚不过。
“在基因种子带来的增员效应出现之前,我们的舰长人选仅能维持现有规模。”
“基因种子?”
众人念叨着这个词汇,然后将目光集中在加尔文身上,这方面的信息保密级别过高,在场的人都一知半解,只有他这个战团的半个高层才清楚具体的情况。
后者在众人的期盼中苦笑了一下:
“改造手术的周期难以缩短,每个人情况不同,不是每一个人都能走我这个路子。自火星的基因种子回来还有5年,但等到第一批新兵下连服役,最起码要十年以后了……”“切!”这是众人对他回答失望的反应。
正在众人僵持在这个议题上不能继续时,舰桥下方的领航者向他们发出了信息:
接到最近的恶魔审判庭求援信号,有混沌污染威胁在附近,即将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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