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母亲叹口气。
“爸,我先前给您说过,我如今已经长大,家里很多事情您觉得担子太重,就交到我身上扛着吧,您辛苦半辈子,可以休息,也可以做点轻松想做的事情。
至于这家族中的琐事,以后您就告诉他们,全部由我来出面解决,免得您拉不下面子,或者夹在中间难做人。他们是您的兄弟没假,但他们也是伤害过我妈的人,我理解您的兄弟情深,但您应该也能懂我的立场。
试想下,若是有人伤害了奶奶,您能忍嘛,即使这个人是您的叔叔又如何,世界上谁能允许别人伤害自己的妈妈。何况,您不是一直教我们要是非曲直端个清楚,不去做伤害他人的事情,也不能任凭他人欺负我们。
他们就是不对,弟弟欺负辛苦抚养自己长大的哥哥不对,青年人欺负身体不便的中年人不对,小叔子伤害嫂子不对,叔叔打侄子不对,而其他的叔伯们不端正是非,偏袒错误的一方更不对!”
赵鹏淡淡地笑着:“那么爸,您说说,既然他们都不对,我们为什么要忍受,我们没错,为什么要受欺负。我今天在这里说一句话,从今以后,只要有我在,我就会想尽办法不让你们受一点伤,这是做儿子的承诺。”
赵正直怔怔地看着儿子,这个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的儿子他看起来很陌生,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儿子就已经长这么大了,不再是那个被自己一句话就吓得哆哆嗦嗦的小孩。
就像妻子所说,这小子真的长大了啊。
他已经勇敢地能站出来为家人接受指责,鲁莽是鲁莽些,但说话的内容条理清晰,让人没办法反驳。
要不是儿子在,他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两位亲兄弟。
“吃饭吧。”他最终没有说儿子什么,或许是觉得也没什么可说。
有这样的儿子,还说什么呢。
已经够了!
吃饭的时候,赵正直让赵勇把一个棋桌搬到厨房中间,盘子就放在棋桌上。
“都来桌子上吃吧。”
这个夜晚,赵正直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儿子,第一次认真地看着他们。
不知不觉,两个儿子都比自己还高了,隐隐约约甚至能从儿子的鼻下看到轻轻薄薄的胡须。
他眉头慢慢舒展开来。
我老赵,总算熬出来了。
吃完饭,赵正直便回到自己休息的屋子,一会儿只听到收音机里传出秦腔的片段。时不时有跟着哼哼唧唧的声音。
厨房里,放下心的母亲轻快地刷着盘子。
无论是丈夫沉默的拒绝,还是儿子义正严词的挑明,这个家里的男人都以自己独有的方式保护着她,她感到很幸福。
脸上虽然留下了疤痕,却没那么疼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赵鹏起来做了基础家务,背一会儿政治,然后骑着车子出门。
他先去芮宗明家拿了昨天到晚上下的蛋,一共600个,跑到镇子简单挑选出100个大的,又把前几日挑出来的400个大鸡蛋也带着,披着霞光一路向南。
一番折腾,到临县已经是上午十点半。
他现在有大鸡蛋500个,小鸡蛋也500个。
有上次卖鸡蛋的经验,这次也不急,他把小鸡蛋箱子直接打开,愿者上钩,有人来就卖一卖,边卖边等待王胖子到来。
结果,一直等到下午两点,小鸡蛋都卖光卖尽,王胖子才姗姗来迟。
“哎呀,小兄弟,等你久等了。今天有点忙,来晚了,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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