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的事情,赵兄弟想来,那还不是随时都可以过来。”秦时关不动声色地绕开话题。
“对了,赵兄弟今日来找我,肯定不是为了聊天吧。你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老哥代劳,直接说就是。我们兄弟间,没有那么多计较。”
赵鹏都有些佩服秦时关这个说话能力。
他们两个人只是有过一次交易而已,并没有什么过深的交情。
但在秦时关口中,彷佛两个人是相交多年的好友,甚至都可以称兄道弟。
果然是做生意的人,赵鹏觉得自愧不如。
他还是有些放不开。
至少不能像秦时关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
但不得不说,这种瞎话还挺有用,至少赵鹏找不到反驳的理由,潜意识还是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秦总这话说的,好像没有什么重要事,我都不能上门拜访。”赵鹏也开始打起太极拳,“这么说,秦总还是怪我打扰您的美事吧。”
秦时关苦笑道:“我说赵兄弟,你就别挖苦你老哥了。男人嘛,总有个别爱好。我长期在外,你嫂子又没在身边,有时候难免觉得孤单。逢场作戏,我出钱她出力,彼此你情我愿而已。”
“那是那是,还是秦总想得透彻。”
赵鹏还是在继续跟着熘,他必须熘到秦时关特别期待,才会说出自己今日来的目的。
“所以赵兄弟,你最近在做什么项目,到底来找老哥有何事呢?”
秦时关说话的时候,目光却盯着赵毅。
在赵鹏和赵毅刚进房间,他的目光就锁定过两个人。
他本身就是一个见风使舵的人,最基础的手段就是观人看人,所以他才能投其所好,办成别人办不成的事情。
他能看出赵毅是个练家子,而且这个人心志坚定,很难对付。
他从进来后,一直像一杆枪一般站在赵鹏身后,不管赵鹏和自己说什么,他都一动不动,也看不清墨镜后面眼神的变化。
但秦时关知道,这种待时而动的人最为危险,你只要稍微一个不慎,他们就像长枪一般会直接刺出来,将对手捅个稀巴烂。
能将这种人收在身后,赵鹏显然不是之前在农院里看到的那个小伙子。
事实上,他从见到赵鹏第一眼,就知道赵鹏不是啥老实巴交的农村少年,他的眼神里充满成熟后的智慧。
只是当初秦岳和赵正义这两个蠢货,自以为是,把人家当普通孩子罢了。
“真没事,就是来看看秦总,顺便关心关心您的工程进度,”赵鹏还是不直接咬勾,继续拉扯:“上次听您说,要从沟底里抽水起来,是不是这个打算?”
“是呀,你们这个地方缺水,不从沟里抽水,原地上就要打井,那成本会更高一些。”
“是嘛,可是沟里的水也会随着季节水位变化吧。若是到夏季,水位还算高,可要是秋冬季节,怕是很难对付吧。何况,这么高的距离,秦总如何解决防冻的问题呢?”
“只能依靠保温。不过这个问题还不算什么严重点,毕竟我们做这种项目不是一天两天,还是积累了一些经验。”
赵鹏点点头,若有所思。
“保温啊,这到是个好办法。但以我的想法,水作为工业主要公用系统,如果只是将来源集中在某个单向供给上,是不是太冒险。万一,我是说万一呢,就像今年少雨,秋冬水位会更低,您又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这……”秦时关苦笑道,“办厂子本来就是有风险,如果我们遇见这种极端的变化,那也只能另外想办法。”
“到时候再想嘛,会不会有些迟?”
秦时关看着赵鹏,突然露出揶揄的神情,“我说赵兄弟,看你的样子也不像是专门聊天吧,你突然对我们的水源这么关心,到底是为什么,你不妨直接说,这样绕圈子,我们都累。”
“哈哈,秦总这样直接,确实让我有些尴尬啊,”赵鹏挠挠头,笑笑:“对,有点尴尬,很尴尬。”
“不想尴尬,那就说说呗。我看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来之前怕是早就给我下好套子,就等着我朝里面钻吧?”
“那委实冤枉我了,我啊,还是以互惠互利为重。今日来找秦总,倒不是想麻烦秦总,是和您谈一个合作?”
“哦,请说。”
“是这样的,秦总在我们这里开厂子,应该也了解过附近的水源问题。那您应该知道,在这里附近,有个水塔专门供水吧?”
“知道呀,就离这里不到三公里。好像你们队里的特殊供水都用的那个水塔。但那个水塔的量太少,无法供应我们厂子使用,所以没有作为供水来源。”
“不作为主要供水来源,那也可以作为备用来源是不是?”
赵鹏笑着说。
秦时关一愣,想了想还是不理解赵鹏的逻辑。
“赵兄弟的意思是?”
“是这样的。我主要考虑到秦总您公司用水容易波动,所以建议您索性将那个水塔承包下,作为您用水备用水源。”
“可是我们不需要那个水源啊。”
“不,您需要!”
赵鹏还是诚挚的笑容,“因为承包水塔的钱,我会提供给您。”
秦时关被整不会了。
这是闹哪门子的大戏呢。
我不需要,你说我需要,还愿意给我出钱,还有这么离谱的事情嘛?
“赵兄弟……”
“很简单,你出面,我出钱,将这个水塔从现在一直承包到年底,就到年底。你出面以工厂需要承包就可以,至于承包后要如何管理,那是我的事情。”
“我送算明白了,赵兄弟,你这是要我帮你做出头人。实际上,是你要承包那个水塔对不对?”
“秦总,是您需要。”
秦时关哈哈大笑,“那你到是说说,我为什么要需要呢?”
赵鹏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放到桌上,轻轻推给秦时关。
正是曹爽供认赵正义的那张清单。
“这……赵兄弟什么意思?”秦时关面色微微变了变,眼角也轻微有些抽动,在极力地压制着心里的剧烈波动。
“就是这个字面的意思。秦总,这件事你怎么看,我四叔一直觉得很冤枉,你看要不要我帮着他好好查个清楚明白?”
“这……那是赵兄弟的事情吧。”
“说得有道理,那我好好查查吧。不过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对于那些在背后阴活我的人,一定要千方百计拍死他。我四叔以前也不懂这个道理,但最近好了很多,所以在家里努力消化。
那秦总呢,您真的建议我继续调查嘛。或者不行的话,我还可以调查调查我弟弟输钱的事,我很想知道,为什么偏偏他就骑走了您手下的三轮车呢。上次在派出所我们没谈清楚,一直是插在心底深处的针,想拔出来很久了。”
或许是因为赵鹏话语的缘故,秦时关看到赵鹏身后的年轻男人,身上开始笼罩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彷佛是做好捕食准备的豹子,随时就要扑过来。
“赵兄弟,这就没意思了吧,”秦时关收拢笑容,澹澹地说道:“之前的事情,我们不是在承包地的时候已经翻篇了嘛,现在反复提起来,不像个格局很大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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