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茉咬紧下唇。
周羡像是猜到她在想什么,转身调侃道,“幻想破灭的感觉如何?”
池茉微微张了张口,一时哑然。
也许短暂时间里有太多事压在池茉一个人身上,有些隐藏在内心的秘密,已经在强压下失去了原有的意义。
也就没有必要再被知晓。
“笨美人的确可爱,但愚蠢的人不值得我一掷千金。有必要提醒你,周瑟在新加坡的任职期限是两年。”
池茉抿唇,又轻叹一口气。
周羡漫不经心地放下水杯,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灯光在他眼底投下淡淡的阴翳,“可以给你时间考虑。但不可能太久。”
周羡已经施予他耐心的极值。
客厅一时陷入阒寂。
他不再看她,缓步走出去。
网早已在暗处蛰伏,只待雀入樊笼。
他一点一点收网,只想要心甘情愿入笼的猎物。
“周羡。”池茉叫住他。
她的音色天生好听,没有任何斧凿的娇媚,可他却听出其中的溃决。
“我同意。”
**
池茉做了个梦。
晨光熹微的清晨,她昏昏沉沉醒过来,发现自己在一个漆黑的陌生房间里。她摸索着拉开厚重的窗帘,刺眼的阳光透过一扇巨大的落地窗照进来。她缓了缓才适应了光线,往外看发现窗外是高耸入云的无人之境。看不见地面,也看不到天的尽头。她焦急地想要出去,却怎么也打不开紧锁的玻璃门。窗外突然轰的一声,池茉闻声抬头。
窗外,池远发从更高的地方坠落下来,池茉清楚地看见了父亲狰狞的脸。
她声嘶力竭地喊救命却没人回应,而周羡就在门外漠然地看着她。此时房间骤然起火,池茉被一股热浪掀倒。
忽然惊醒。
陌生的房间,深色的墙面,屋顶几道灯线,散着的微弱的黄光。
或许是坐起太猛,又没怎么吃东西,池茉有些头晕。
“你终于醒了。”身边一道女声,池茉视线由模糊变清晰,看见一位中年女护士走过来给她测了体温。
“我这是…在哪儿?”
“你在周先生家的客房。万幸啊,终于退烧了。”
客房。
池茉微微松了口气。
“肺炎引起的高烧不退,再加上营养不良,你都睡了整整四天了,身体也太虚弱了。”
护士收好体温枪,转过身看见池茉已经下了床,正要站起来。
忽然右脚踝一阵熟悉又害怕的痛。
“哎!不要下床!”护士一把扶住池茉,“你的跟腱炎很严重,医生特意说过你要卧床,不能随意走动。”
池茉勉强能站起来,“这是老毛病了,我心里有数。”
“拜托池小姐先等一等,我这就去叫医……”
门吱一声开了。
周羡听到两人刚才的对话,眉心微蹙,“怎么回事?”
“周先生,池小姐醒了一定要下床,我…”
“你做不了主就别浪费时间,找能做主的过来。”周羡语气明显不悦。
“我这就去叫医生……”
池茉微微低头不看他。
周羡走到床边双手抱肩,目光落到池茉纤长的后颈。他不耐烦地叹气,语气不屑,“我不是慈善家,不会要一个不听话的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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