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都是被我们家的老古董逼的,不弄出点儿动静来,他以为我人死了。”
楚廷堃带周羡到vip包厢,他知道周羡的喜好,已经点好的冷杉香随着蒸腾的假山石流水缓缓流淌。
“走了一圈,你先评价一下我这儿到底怎么样,能不能承接向你们这种又要情调又要高档又要不落俗套的艺术家私趴?”
周羡左手端起茶杯小口抿了一下,“勉强。”
“谢谢。能不能多说几句,具体说说?”
“地段不错,设计尚可,茶艺有待提升,京兆这个名字和你的装饰风格完全不搭。”
“……”楚廷堃噎了一下,“我还是只听你的结论吧,不用具体展开说了。”
侍应生送来茶点和热毛巾,十几种日式果子码放精致,配色讲究。
周羡拿起热毛巾擦手。
“我知道你们音乐家不喜欢讨论生意场的事,但是最近有个大瓜,不吐不快。”楚廷堃叉了一片哈密瓜送进嘴里,“你听说没有,远发建设破产池家彻底倒台,原本不显山不漏水的尹家突然冒出来取代了池家的地位不说,还接手了所有池家的合作商。池家现在就剩一个花瓶女儿,按说池家肯定是无力回天吧,但是,你猜怎么着!”
楚廷堃故意停顿一下,“这花瓶女儿有能耐啊,愣是不声不响把远发建设的欠债都还清了!具体是怎么还清的呢,没人知道。不过这种事儿用脚趾头想想也能想通,靠美貌让金主色令智昏的故事可太多了。”
他自顾自讲得津津有味,说完不忘提醒周羡,“说起来,池家跟你们周家有点儿关系吧,我记得你哥是不是跟池家花瓶私定过婚约?”
对视了几秒,楚廷堃没得到回应,只觉得周羡的眼神含霜似的冷凛。
窗户开了一半,夏末秋初的晚风吹进来,汉白玉浅盆小型桌摆盆景,几株云片松柔软丛生的茎叶微微起伏晃动。
“你嘴里色令智昏的金主,是我。”
楚廷堃空了几秒,他毫不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问题听错了。
直到他注意到周羡不悦不屑不好惹的眼神才敢确定,吃瓜吃到自己头上的人是他了。
他浑身打了一个激灵,大脑完全一片空白。
“不不不,不可能。”楚廷堃根本没办法把周羡和色令智昏这个词之间画等号。
认识周羡这么多年,他深知禁欲气质被这位孤傲的艺术家拿捏得死死的,仿佛生下来就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场,人世间的喜怒哀乐都和他无关,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花瓶花这么多钱。
“事实就是这样,我不反驳。但色令智昏这个词,我不能对号入座。”
“你…真的帮池家还清了所有欠款?”
“是。”
“为什么啊?”楚廷堃向前探身,“池家花瓶真长得那么漂亮,值那么多钱?”
周羡一道冰冷的目光飞过来,楚廷堃回避地低了一下头,忙解释:“我就是太好奇了,你一个向来都不近女色的人,怎么会无缘无故帮人家小姑娘这么大的忙。”
“生活这么无聊,不如豢养一只蝴蝶,给自己解解闷。”
楚廷堃和周羡不同,他在情场中如鱼得水,早就谙熟与那些不明说的弯弯绕绕。
“周老师,我不得不提醒你,花这么多钱就为得到一个姑娘,投资回报比太低,也根本不是你的做派。说到底,是不是还是因为她和周瑟有过婚约?”
周羡脑海里忽然冒出池茉昏迷那几天的呓语,无声一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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