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春织阁,又走了一会儿,晏晚晚方才一瞬低落的情绪回转了些,却又是停下了步子。
“怎么了?”言徵跟着停下,却见她将他的手翻转过来,仔细端详,指尖还轻轻摩挲着他掌心的……茧。
言徵眸下一滞,蓦地将手收了回来,抬眼就见晏晚晚盯着他,唇角挽着笑花,杏目却是灼灼,“之前没有注意到夫君的掌心居然有这么厚的茧子……”读书人手上自然也会留下茧子,可多在指腹与指尖,他指腹与指尖也有茧子,却没有掌心的厚。
“我幼时身体不好,父亲特意给我请了一个武师,教我些拳脚功夫,也练过些兵刃,所以才留下了这样的茧子。”言徵笑着说完,转而又牵起了晏晚晚的手,徐步而行。
晏晚晚有些惊讶,“夫君居然会武吗?”
“唔。会一些。”言徵嗓音淡淡回道。
“是吗?真是没想到,夫君看着文弱,居然还会功夫?”晏晚晚似很是好奇,“夫君几岁开始习武的,都会些什么?”
“挺小的时候,有些记不清了,会的也比较驳杂。娘子怎么会对这些事儿感兴趣?”言徵说着,骤然回过头望向她,双目微眯,显而易见的疑虑,眸光中掺杂着不容错辨的审视。
晏晚晚心下微微一沉,抿嘴笑道,“因为是夫君的事儿我才好奇啊,怎么?这些事儿不能问吗?”
言徵望着她望着自己的那一双灵澈眼儿,喉间滚了两滚,一时却没有言语。
就在这时,有个货郎挑着货担过来,这小巷狭窄,错身而过时,货郎本想将货担稳住,但不知是不是货担太重的缘故,到了近前却是骤然打横了,眼看着就要撞上来。
“小心!”言徵眼疾手快,拉着晏晚晚往边上疾让,晏晚晚的胳膊挨上一旁的墙壁,她遽然“嘶”了一声,一瞬间脸色都变了。
“娘子?”言徵亦是微微变了脸色,目光落在她捂住的胳膊,眸光蓦地一滞,“你受伤了?”
快要入夏了,衣衫轻薄,那衣袖料子上竟是沁出了一点红,是血色。
那货郎吓得连声道歉,脸都白了。
“没事儿!是我前两日在铺子里不小心伤着了,与你无关。”晏晚晚赶忙笑着宽他的心。
那货郎长舒了一口气,又说了几句抱歉的话,才又挑起货担走开了。
晏晚晚抬起眼就见言徵面上没了笑,一双眼睛里自带的春风杨柳也被骤起的风拂去,正蹙眉看着她,嘴角紧抿,一言不发的模样乍一看去还有些唬人。
晏晚晚唬了一跳,忙道,“真的没事儿,就是摔了一跤,刚好撞在货架的边角上,被蹭破了皮。缃叶已经帮我处理过了,没有大碍的,几日就能好。”
言徵看着她,神色几转,片刻后,长叹一声道,“不管是不是小伤,下一次得先告诉我。”说罢,伸手过来要牵她,手顿了顿,转而牵起她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行止间多了两分无言的小心翼翼,拖着她的手一边走一边道,“快些回去,我给你重新上药。”
上药?晏晚晚唇角的笑花僵住,那明显被利箭所伤的伤口可不能被他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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