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枯赶紧捧着素帕站起身,来到人小姑娘跟前,一张粗犷脸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姑娘,刚说好的,请您吃鸡肉。”
新糯又不聋,跟张枯说了声谢谢,又转头向那边靠墙坐着,一手撑膝的男人点点头,用唇形说道:“谢谢。”
楚卫这没有特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小姑娘的处境肯定特别艰难,也担心他们祖孙那点儿东西吃不饱。
新老头啧啧了两声,笑道:“你这丫头,从小就跟吃的有缘。”
到哪儿都饿不着。
新糯捧着帕子叫爷爷奶奶先吃。
新老头和新老太也很给面子,一人拿着一片吃了,然后就连连摆手,表示不饿。
新糯捡起一片放入口中,面色都僵了僵,干瘦柴,这是人吃的吗?
但是她悄悄转头,只见那边的几个人,正一口一块肉的吃得香,那男子吃得精细,却也是面不改色。
新糯的目光被他注意到,他回视了一眼,挑挑眉,似乎在问“不够吗?”
新糯赶紧摆手,表示完全够吃了。
吃了两片,完全吃不下,新糯也不折磨自己,折好都揣在了怀中。
奶奶递过来一碗水,“喝水,赶了一天的路了,早点睡。”
哒哒哒。
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殿外传来,下一刻,刚关上没多久的殿门被推开,一个满脸皱纹如同桔子皮的老汉探进头来。
“青阳道长,我能借宿一晚吗?”
老汉的半截身子都被大门挡着,夜色中好像只有一只雨水嘀嗒的皱纹满脸的脑袋悬在门缝中。
红扇闻声转头直接被吓得哇哇大叫。
老道士认出来人,起身道:“众位不必惊慌,是我的一个熟人,种瓜的闵老汉。”
“你这是才从留人镇上卖瓜回来?快进来。”
闵老汉不好意思地朝红扇母女笑笑,走进来道:“半路上就下了,没地儿躲雨去,我这是冒雨赶了半个时辰的路才到的。”
“那倒是,从这儿到留人镇,一个歇脚的地方都没有,”老道士从靠墙摆放着的一个柜子里,拿出件比他身上的道服更破旧的道袍,“去隔壁殿换上。我徒儿煮的大米汤,还剩一些,给你热热。”
闵老汉连连感谢,放下手里装着几个圆滚滚物什的布袋子,双手接了道袍,颤巍巍转身往侧殿去了。
这大殿内有两个侧门,是通往左右配殿的,开在东西两面墙上。
老道士师徒住在北墙和东墙的夹角处,老汉走过去拿衣服,难免滴了一路的雨水,谢方和猎人一个在靠近东墙的地方,一个在靠近殿中央的地方。
闵老汉走过去,在中间拖出出来的水迹,使得两边都泥哄哄的。
谢方不喜,骂道:“老不死的,走路不能看着点儿?”
闵老汉停下脚步,不停道歉,这却更惹恼了谢方,起身就推。
这边,直脾气的张枯看不下去,正要过去打抱不平,那边的猎人已站起身,将谢方反推了回去:“这又不是你的地儿,你充什么大头蒜?”
面对比自己高比自己壮的猎人,谢方不敢太强硬,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能一声气儿不敢回。
张着胆子骂了几句。
好在猎人没有跟他斤斤计较,见他明显地怕了,也就提着拳头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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