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字一下子刺激到了凝萃的神经,自从事情在程家爆出来,她经受过好几次毒打,却从没想过自己会成为犯妇。
“民妇不服,”她张口便这么说。
张枯面无表情,道:“掌嘴。”
新糯本能觉得这个程序不对,但心里有些小爽是怎么回事?
一个小吏手里提着个竹篾片进来,看到跪在大人跟前还一脸倔强的女人,摇摇头,嘟囔道:“你都跪到我们大理寺了,还不服。”
说着朝女人嘴上拍了两板子,一瞬间她的两边脸颊就起了血道子。
“还有话说吗?”张枯问道。
新糯向上瞅了眼,楚卫漫不经心的,正端着茶杯慢慢喝着。
似乎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抬眸看了一眼。
长长的黑色鸦羽似的两排眼睫掀开,从新糯这个角度看得特别清晰,而后,那清澈的似乎蕴着无限淡漠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很明显的笑意。
新糯脸红了,忙躲开目光。
这时,凝萃已经交代了一会儿,说到十五年前,新糯在城外的关帝庙里出生,正好有一个农妇也在那里歇脚。
巧的是,农妇同样十月怀胎。
那段时间程夫人经常出门,只因夫人亲娘病重,药石罔效,她便天天出城去城外方神医的药庐求其出诊。
她不顾身体整日出门的事,让程老夫人很不满,经常用大少爷和家事为难程夫人,那天出门她便只带了凝萃一个。
说到此处,凝萃冷笑道:“我早就恨她的虚伪,当时看到那个农妇,我就生出了一个绝妙的主意。夫人不是总以为她血脉高贵,我们这些下人跟她都不是一类人吗?我便要让她的女儿也成为人下人,所以我跟那农妇说,愿不愿意你肚子里的孩子过上想都无法想的好日子?”
“只要不是傻子,都会答应的。”凝萃越说越得意,“为了让她的孩子正好也在那天出来,那农妇都不惜捶打肚子。”
“她本来就快生了,稍微一点撞击,登时发作。你说巧不巧,农妇生下的,同样是个女儿。”
楚卫问道:“那农妇家住何处,何名何姓?”
凝萃咬唇,还是不想完全交代。
张枯再次说道:“掌嘴。”
“我说,”凝萃忙道:“我只知道她夫家姓米,是京郊的一户佃户。”
“说得具体点,或者说,请你说实话。”楚卫放下茶杯,换了个姿势,“既然农妇一家扔了孩子,你们十几年后是怎么找到的?”
凝萃知道这是审案的高手,不是自己随便两句话能糊弄过去的,沉默半晌,才都交代了。
那所谓的农妇,根本是她的姐姐,她们一开始就是合谋好了的,至于程家真正的小姐,凝萃让其姐抱走之后,嘱咐她一定要养大,等能做事了,给她送到身边。
程夫人不是使唤她吗?她就要使唤程夫人的亲生骨肉。
凝萃疯狂笑道:“我不仅要如猪狗一般使唤她,未来还要给她配一个养马的丈夫,让她一辈子都受人作践。”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楚卫的声音冷而淡漠,“这样的大事,你们姐妹必不敢告诉你姐夫,这孩子,被你姐夫扔了。”
凝萃脸色几变,颓然道:“大人所猜的不错,我姐夫一直想要个儿子,看到我姐姐肚子瘪了,还抱着一个女婴回来,第二天就趁她没醒的时候扔了。”
楚卫淡淡地勾了下唇,谁知道她这个所谓的姐姐,是真睡着还是假睡着?
至少扔了这个孩子,以后她女儿就能真真正正成为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
“程家又是怎么找到我的?”新糯最好奇的,就是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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