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保卫科。
周道从抽屉里取出一本铅印的路条,抬起头问:“几个人?”
“两个,我和我家小妹。”
“几天?”
“两天吧,估计明天早晨我就能回来。”
一番询问后,周道在路条上签上名字,盖上朱红印章,递给李东来。
又客气的把李东来送出大门。
称呼也从李医生变成了东来老弟。
“东来老弟,以后在轧钢厂有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咱们轧钢厂人多,事情多。”
“谢谢周哥了。”
李东来谢过周道后,骑上自行车来到了供销社,花了2毛钱和1张糖票买了半斤古巴糖。
这种糖其实不能算是糖果,它是一种粗砂糖。
又黑又硬,用牙齿压根咬不开,需要放在嘴里含着吃。
味道是先苦后甜。
接过售货员大妈用纸包着的古巴糖,李东来把纸包放进医疗箱中,骑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
这时候,李小妹已经用麻绳捆绑好包袱。
“走吧,咱们回家!”
“回家!”
李东来把包袱放在自行车后面,拎着自行车出了四合院大门槛,把李小妹抱到前面车杠上。
猛地一蹬自行车,自行车飞速沿着大街,想秦家沟驶去。
这是李小妹第一次乘坐自行车,她虽然算是挂在前杠上。
依然喜得合不拢嘴,小手不时波动铃铛。
清脆的铃铛声响起,引起过路人的注意。
李小妹美滋滋,“哥哥,咱们什么时间也买一辆自行车?”
李东来双眼目视前方,“自行车票已经有了着落,估计月底发了工资,加上家教班的钱,我们就买得起自行车了。”
他每个月工资48.5看起来不少。
要付妹妹的学费,要买菜买面,每个月最多能剩下40块钱。
一辆自行车180块钱,足足要将近五个月的工资。
如果没有家教班的支援,自行车是遥遥无期了。
更别提结婚需要的彩礼,三转一嗡嗡,家具等。
无论在哪个年代,只要不生活在空气中,没有钱是万万不行的。
...
出了京城,喧嚣声越来越远,空气逐渐弥漫起一股干干腥腥的气息。
这气息微微地在风里或是空气中含着,这自然是泥土的气息了。
下了公路,上了小路。
田埂两边开这紫色小白花的草,花形很小,小得让人可怜,它的名字就叫“狗狗秧”。
小白花中间还夹杂着一些形似喇叭的花朵,花色败红,这叫甜甜牙棵。
李东来对这些野草不感兴趣。
当他看到路边有一种叶子厚呼呼的,杆子胖乎乎的野草时。
停下了车,采摘了一些。
这种草叫做猫猫眼。叶身是油绿色的,顶端却是碎碎的浅黄,那种黄似花非花,很像是猫的眼。
如果把它掐断,它会流出一股奶白色的汁液。
那汁液是很毒的,它可以让放牛娃子的“命根子”肿成拳头大小。
李东来就用过,嗯,当然不是涂抹在那里。
猫猫眼可以平息咳喘。
一路采摘着草药,李东来载着李小妹晃悠悠的来到秦家沟外面。、
...
此时正值小麦抽穗的季节,田地里焦黄的麦浪随着风儿起伏。
田地里不需要忙活,社员们也闲不住。
他们拿着铁锨,锄头,在路边挖水渠。
老村长秦三民正蹲在地上抽旱烟袋锅。
他在铁锨触碰砾石的‘铛铛’声中,听到一阵自行车链子摩擦齿轮的声音。
抬起头看去,黝黑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喜色。
“东来回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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