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园客厅里,杜家夫妻和宋嘉瑞三人各自入座,随着丫鬟奉茶离去,他们都在喝茶,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直到半盏茶功夫过去,杜福贵方才放下茶盏,拱手向宋嘉瑞表示感谢,感谢他对杜李氏的帮助,让杜李氏得以报仇。
宋嘉瑞见杜福贵心中明明有事,依旧迟疑不相告知,他也没有强求。
他知道杜福贵对他已经信任,那么他能说出心中的事情,是迟早的事情。
故而宋嘉瑞也顺着杜福贵的意思说话,丝毫不着急打探他秘密的意思。
杜福贵不免对宋嘉瑞再次另眼相看,收回对宋嘉瑞的打量目光,他道:
“我是武阳侯的幼子。”
宋嘉瑞震惊不已,那当年武阳侯幼子的尸体如何解释,他看向杜福贵。
这个物是人非,与二十年前那个纨绔完全没一点想象的人。
谁能想到一个乡下泥腿子就是武阳侯幼子?!
他是没能猜出来的。
宋嘉瑞道:
“当年武阳侯幼子的尸体已得到仵作的认证。”
杜福贵知道宋嘉瑞已经信了,不过是想要他给一个解释。
这也不免让他想起那一日,他们一家子听闻兄长在边关收复失地,大胜敌国的消息,还得了皇上的赏赐。
就在这么一个大好的日子里,他们一家晚上遭到了灭顶之灾。
要不是他晚上偷偷溜出门去和兄弟们喝酒,炫耀兄长的功勋,他也会陪着家人一起没了。
只是那夜,他永生都无法忘记,醉醺醺回到家里的他,看到有一群人从他家光明正大走出来,走动间还散发着浓郁的血腥味,那滴血的剑让他记得,那明黄灯笼下的人相貌,他也记得。
遥遥相望,他死死咬住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响声,直到这群人离开,他才走进府邸。
府邸处处弥漫着血腥味,四处都躺着残肢,令人作呕,也让人觉得惨不人道。
他一路走到府邸深处,他看到了他的家人,也有下人。
那样的场面至始至今都无法让杜福贵忘怀,此时隐约有些失控,杜李氏抬手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背。
杜福贵扭头看到杜李氏担忧的目光,瞬间恢复理智,不过情绪未曾平静,杜李氏道:
“这事还是我来说吧!”
杜福贵摇摇头,“我来,我能做到理智,不然我又如何为我家人报仇。”
杜李氏给了杜福贵一个鼓励目光,她便保持沉默坐着。
宋嘉瑞也不着急,主动给杜福贵倒了一杯茶,示意他先喝茶缓缓再说。
杜福贵喝了一口茶,平复情绪后他道:
“我那夜侥幸避过,后来回家看到家人都死了,我本想去报案,这时候官兵来了,二话不说我杀了我全家。
我他娘的再怎么混蛋,不可能杀我全家,更何况我祖母对我多庇护,疼爱有加,我父表面严厉,其实对我都是放养,因为我家已有兄长为国,我不需要再有出息,免得伤了兄弟情,更让当权之人不放心,有意让我变成纨绔公子。
我母亲对我也疼爱有加,兄长不在,她就把属于兄长的那一份都给了我,我凭什么要恨他们?
那些官兵分明就是想要拿我来当替罪羊,遂我利用我家密道逃了。
后来被追杀,得杨仵作相助,我得以脱身,同我的妻子离开京城。”
宋嘉瑞道:
“武阳侯幼子确实不是凶手,在我接手这案子的时候就为他洗刷了冤屈,还让他的尸体与他的家人葬在一起。
只是我现在我能知道我迁进程家的尸骨是谁的吗?”
杜福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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