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累了也好,睡一觉醒来,会好些的。”秦谟慎低声喃喃,索性抛开事务,就守在床畔看着她睡觉。
或许是难过得紧,哪怕睡着,那双秀眉也没有松开半晌。
“别想了,安心休息吧。”他缓声道,伸手轻轻替她揉开眉心,“阿虞……”
“宴姝……”
他缓慢在唇舌勾勒这两个字,缱绻念着。
次日午时。
宋虞醒来时,秦谟慎被召进宫了。
她有些头脑发胀,嗓子也一片热辣,嘶哑得难以发声。
“主人,你终于醒了。”灵石担忧道,“你睡了好久,我还以为你有什么事,我如今能力又没恢复,帮不了你什么,我好担心你,主人,你……”
“你别太难过了,大不了就一刀两断,再也别想那些事,慧姨……蕙族长对你的恩情,一条命偿还也够了。”
宋虞神色沉寂,咬着牙关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不行,我要知道慧姨为什么这么做!”
她还是愿意相信慧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她那么爱戴敬重的慧姨,绝不可能就这样让她送命!
绝对不会……
“主人!”灵石心疼至极。
她显然是硬撑着。
蕙颜可是人鱼族长,有什么事能逼着她做出选择去害死身为少族长的宴姝?
宋虞不傻,她不是想不通,只是不愿意承认。
她要亲手找到真正的原因才肯罢休。
“主人,如今你心境不稳,再查下去,如果你接受不了,出了意外怎么办?”灵石不忍心,却还是劝道,“如今就当作最坏的结局,我们放手,不要再管了好不好?你等等我,只要在等一个月,我就可以恢复一些能力,我替你封了这段记忆,我们只当什么都没有过好不好?”
“我是宴姝,不论怎么封掉我i的记忆,我都是宴姝,我一定要知道真相!”她眼底赤红,当即便从府上攀了院墙翻出去。
岸边,宋虞拽着一把水草浮出水面,游向一方孤岛。
生了火后将那水草研磨煮制,直到成了一锅浆糊,这才停下。
“主人,你这是要做什么?”灵石心里有个猜测,不由得惊讶。
宋虞面色不改,将那浆糊稍微降了一点温度,随后直接倒在鱼尾上。
灼烫的温度让她不受控地卷曲鱼尾。
但她没有犹豫,伸手将那浆糊涂满整条鱼尾。
烧伤一般的灼痛在鱼尾上肆意蔓延,宋虞死咬着牙忍耐,额间汗珠滚落,腮边鳞片隐约显出。
“这个法子是唯一能暂时改变鱼尾颜色的办法,我不能暴露这条金色鱼尾,否则慧姨会生疑。”她说完一愣。
灵石亦是忍不住叹一口气,“主人,你说出这番话,其实也就早就不信蕙颜有什么难言苦衷了,为什么还要这么自我折磨?”
“我……”
宋虞一噎,可眼神依旧坚毅。
等鱼尾温度渐渐低下,浆糊已经凝成硬壳。
她忍痛,将那外壳慢慢剥下。
等硬壳全部剥落,鱼尾又开始极端的寒凉。
就像是被置入寒窖,冻得她几乎怀疑鱼尾都要断裂。
她咬牙撑了会,等知觉逐渐回笼,鱼尾也呈现出浅红色。
虽不好看,但至少不是惹眼的金。
她潜入海,向着记忆里,曾经为家的地方游去。
头一次,她并不愿意那么快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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