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峙而立。
气焰强衰一眼洞明。
皇帝双唇哆嗦,眼中带着不可思议和藏在眼深处的恐惧。
他跌坐在龙椅上,发冠散开,“大不了,那人鱼的心我和你一人一半,我们兄弟二人一同长生?”
“事到如今,你还没放弃?”秦谟慎有些嘲讽。
他无端想起数年前,他得胜回朝,本是少年意气风发的时候,可自从入京,看见他的人无不神色复杂。
他们一边恭贺他少年英雄,一边又用同情悲悯的眼神看他。
他那时不明白,直到他兴冲冲进宫,想向母妃证明他有出息了,他这好皇兄才不急不徐地说,“你母妃已经下葬。”
没有盛大的葬仪,没有哀悼的追封,甚至没有亲生儿子在旁守着。
就那么草率下葬了。
原因仅仅只是怕他军心动荡!
那时他虽悲愤,却念着君臣之别,没有做什么。
可后来他又知道了,若非是慧明大师以命相保,或许屠刀早就从他脖子落下。
自那以后,他便不再将皇帝当成皇兄。
他根本不配皇兄二字!
到之前,他去行宫住着,继续研究炼制仙丹,与此同时让大皇子监国,而他自己则给大皇子暗中下达命令,要卸掉秦谟慎的大权。
如今立太子在即,他再次开始担心秦谟慎夺权。
这么多年,他的权势是靠他用血肉之躯争夺过来的。
在朝中,看不惯他的人太多了,最初他揽权是为了有自保之力,如今他不放权也是为了自保。
而他那皇兄从未在意他的死活。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敬重?
加上他这皇帝实在昏庸无道,光是炼制仙丹,便耗费无数财力物力,那行宫更是术士哄骗着修建的,斥资无数。
他这庸君,反了也罢!
“其实你千不该万不该,最不该的,还是你不该打她主意。”
其他事情他尚且可以忍耐一二,可是宴姝的事情绝不能退让。
只要皇兄在位一日,宴姝在人族地界就一直有危险。
但他好不容易才能再度拥有宴姝,怎么会愿意让她因为这样的事情躲回海底?
“就为了一个女人,你……”
皇帝话没说,便怔怔看着自己胸口刺穿的那支羽箭。
“你不是想要我的心脏?我也挺好奇,人类心碎究竟是什么感觉,现在,你能告诉我吗?”宴姝将弓箭放下,笑得无害,却又像是从地狱爬回的恶鬼。
她来这人世一趟,似乎就是为了取人性命。
皇帝捂着胸口的伤,呼吸艰难,眼中满是惊惧,“杀,杀了……”
“杀了我?”
宴姝笑了。
她扭头看向秦谟慎,笑得花枝乱颤,“你都为了我起兵了,他还信你会听他的话杀我呢!你这皇兄,还真蠢,当年怎么在夺嫡之争中活下来的啊?”
蠢是真的,够狠也是真的。
否则也不会那么干脆的杀了自己的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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