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庵先生,深夜来访,打扰了!”
陈元恭恭敬敬说道。
林源打开门把他迎进屋内,问道:“不知官差夜晚来访,所为何事?”
陈元将手中砚台恭敬地摆放到书桌上,说道:“初次拜访,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林源打量砚台两眼,见是方上佳的罗纹砚,用料考究,做工精美,市面上至少要十两银子才能买到。
据他所知,除妖司普通差人一个月薪奉也才二两银子。
他不由得一惊,笑道:“这实在太贵重了,无功不受禄,请恕我不敢接受,官差如果有什么事要吩咐,还是请直说吧。”
陈元沉吟片刻,说道:“不瞒先生,在下年少时也曾读过几年书,不幸父母早逝,未能卒业,结果蹉跎下来。”
“今天在除妖司听先生诵圣贤法言,直如振聋发聩,只觉得这才是世间一等一的学问,若与这等学问失之交臂,这一生真如白过。”
“因此在下不揣固陋,深夜来访,就是想请教先生,我是否能有缘分修行儒门之道。”
陈元知道,读书人是最难对付,也是最好对付的。
难对付在于,他们各有各的性情,各有各的忌讳,而且常常被个人的性情忌讳困住,以至于显得不近情理。
因此很多时候,你拼命夸他们,可能反而惹得他们不乐意。
好对付则在于,不管这些书生有什么独特的性情忌讳,只要你夸赞他们信服的大道,他们肯定会心中喜悦,乐的与你交谈。
果不其然,听陈元这么崇敬儒门之道,林源脸上露出笑容。
“原来是为这个,”林源笑道:“你怎么不早说。”
说着从背后书架上取下一本旧书,递给陈元道:“我修的是儒门《义衡经》,具体修行法门都在上面了,你尽可以带回去细细检阅,有什么不理解的地方,可以随时来找我。”
陈元目瞪口呆地盯着林源递过来的书,干涩道:“就这么给我了?”
这怎么和他想象的不一样啊,这种修炼功法不应该视若珍宝,轻易不能示人吗?
怎么他随口一说,这位敬庵先生就把功法给他了呢?
林源笑道:“官差不曾了解过儒门修行吧?”
“先生叫我中阳吧,”陈元道:“确实不曾了解过。”
他随口给自己取了个表字。
既然要修行儒门功法,以后少不了要和书生打交道,表字是不可缺少的。
林源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心想这个年轻官差竟然会有表字,看来真不是粗俗武夫之辈,当下对陈元又多了几分亲近之感。
随即他说道:“中阳有所不知,我儒门修行与佛门和仙门两家不同,更不用说邪魔六道,乃至寻常武道。”
“儒门修行多不能用来杀伐,以至于儒门有三种至尊法相,十三种次等法相,共有十六种法相,也就是有十六个修行法门,其中只有七个法门是主杀伐的,其他的九种虽然各有玄妙,却不能与人对敌。”
法身境有三品,能修成一品法身,到达道之极境者方为至尊法相。
这种法相儒门有三种,不愧是能和佛门,仙门鼎立,甚至能隐隐压大周皇族一筹的传承。
只听林源又道:“就像我修持的《义衡经》,用来祛除邪祟,震慑妖魔,护体防身则有余,但要想用来伤人,却力有未逮。”
“而且,要想修持儒门经典,必须让自己的精神与经典相应,至少不能相违背,不然绝对无法修成,既然如此,那又何必怕人修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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