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明白杨勇的意思。
对于他这种亲王,不管来大兴善寺所求为何,但大抵都是来找一位守望相助的盟友。
他这个大兴善寺的座元可以,可那位大兴善寺的首座同样也可以。
自己想要得到杨勇的认可,总得承诺点什么。
慧明想了想,道:“殿下对大兴善寺可能不太了解,如今寺中的首座,乃是贫僧的空山师侄,出身别寺。
从法理上来讲,空山师侄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当上首座的。只不过其人之前帮助寺中西堂翻译经文有功,被当今圣人赞誉了两句。
其人自那以后便傲得自满,更是公然在寺中拉帮结派。我寺中的方丈慧雨师兄年岁已高,不想节外生枝,这才将首座允了空山师侄。
可自从空山师侄当上了首座之后,不仅没有收敛自己的行为,反而变本加厉。寺中僧众多不堪其扰。
殿下也不想,这大兴善寺以后变成浑浊不堪的藏污纳垢之地吧。”
说完,慧明抬头看了眼杨勇,却见杨勇不发一言,反倒是笑盈盈地盯着自己,尤其是那眼神中,还残存着几分漫不经心。
慧明心中不由地咯噔一声。
他本以为,就算杨勇不信自己所说的这些话,但在自己说了这么一大堆之后,总该附和上自己两句。
再不济,接两句话总该是有的吧?
可现在看杨勇这副表情,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位齐王殿下,对他刚刚所说的那一切,好似统统都没有兴趣。
见慧明一时间沉默在那,杨勇却也不急,就那么笑盈盈地看着他,静静地等着。
不多时,慧明才继续开口,声音稍有些艰难地道:“而且空山师侄最近已然有些膨胀,对于礼部的规定也阳奉阴违,以大兴善寺的名义在外面圈了不少良田土地。
如果让这种人继任大兴善寺的住持,实在是玷污佛家圣地。”
“哦?”杨勇睁起双眼,故作惊讶地道:“贵寺的首座,居然如此胆大妄为?既然如此,那慧明师父怎地不将此事,上报给朝廷,请圣人决断呢?”
“贫僧……”
慧明一时语塞。
为什么不上报?自然是因为他心中同样有私心作祟。
空山虽说圈了不少良田土地作为私用,但名义上,这些都是大兴善寺的产业。
如果自己真能取代空山,那这些东西,日后不都是自己的吗?
自己的东西,自己上报干什么?
但这些话自然是不能明着说的。
慧明思忖片刻,咬牙道:“些许小事,不敢劳烦圣人。而且贫僧这边,也没有真凭实据,所以……这才一直拖延了下去。”
“哦?没有真凭实据?”杨勇眼神一眯,似笑非笑道:“慧明师父,你这话说的,本王就有些听不懂了。
没有真凭实据,那岂不就是污蔑?御史可风闻奏事,你这位大兴善寺的座元,好像还没这份权力吧?”
“贫……”
慧明一愣。
自己什么时候变成奏事了?
可下一刻,他忽然想起,眼前这位可是皇家亲王。
自己在亲王面前说别人坏话,可不就是奏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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