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郓沿着李彦手指看去,不禁笑道:
“李兄弟说笑了,这是个普普通通的哨棒而已。”
“这就是哨棒?”
李彦好奇的拿起这根棍棒摩挲,长约七尺,两头包铁,入手沉甸甸的。
他轻轻挥舞,破空之声如同嘘哨,连绵不断,让他忍不住啧啧称奇。
见李彦不像是开玩笑,朱郓郑重解释道:
“哨棒有一头为空心,挥舞时空气进入,就能发出尖锐的哨声,如同虎啸一般。过去的旅人在深山乡野之中行走,往往带一根哨棒随身挥舞,狼群听了,就不敢过来围猎。”
“只是传统的哨棒质脆,这根哨棒用的是百年红枫木制作,坚实如铁又韧性十足,两侧还加了包铁配重。”
说罢,他又更正道:
“这根哨棒,说普通也不普通,当年使用它的人可不同凡响。”
“哦?愿闻其详。”
李彦好奇道。
“宁远跃升为府城,也就是近些年的事。主要是当年妖鬼之乱过后,许多流民迁徙辽东,这才让辽东兴旺起来。”
“记得我小的时候,宁远还只是个小小县城,远没有今天九街十六坊的规模。”
“那时候,楚萧林三家也没有现在这么威风,宁远最为知名的是西门和南宫两大家族。”
“不应该是楚叶萧林吗?叶家呢?”
李彦想到常寿当年所说,忍不住出声。
“叶家?叶家都被灭族好多年了?现在哪儿还有叶家?”
朱郓愕然道,
“是我的不是,朱大哥请继续讲。”
“原本整个宁远有一小半产业都是西门家的,只可惜,那一代的西门家主千不该万不该,惹上了我们衙门的一个都头。”
李彦若有所思,这故事似乎听起来有些熟悉。
朱郓眼中满是崇敬的神色。
“那位都头在的时候,宁远有哪个家族敢横行不法?哪个妖人敢作祟?唉,只可惜……”
“那位都头,该不会是?”
李彦忍不住问道。
“没错,就是那位武庸大人!”
“武庸大人力能举千钧石锁,拳能生撕虎豹,是一等一的英雄好汉。”
他顿了顿,发现自己跑题了,才继续说道:
“只可惜,武庸大人有个貌美如花的姐姐,被西门家主相中,强行要收入房中做妾,武庸大人当然反对,西门家主就勾结县衙,陷害武庸大人,把他打入囚牢,要置他于死地。”
“武庸大人在牢中水米未进,饿了三天,明明第二天就要问斩,却丝毫不见颓唐之色。”
“我之前家庭穷困,全靠卖梨过活,一直受武庸大人的接济,身上几式武艺,也都是武庸大人教的,对我来说,他如同长兄一般。”
“见他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却人微言轻,救不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他送顿好的断头饭,那天我把卖梨得的钱都取出来,托人偷偷给他送了一只烧鹅,让他至少能吃饱了上路。”
“谁知当天夜里,恢复了体力的武庸大人大发神威,劈碎枷锁镣铐,一路杀出死牢,阻拦的一十二人,全部被一拳打死。”
“从死牢出来后,武庸大人先回到家,要携姐姐一块儿逃走,却发现姐姐已经自缢身亡,由此彻底疯魔。”
朱郓叹息一声,眼中惘然,如同映出了那晚的熊熊火光。
“那一夜过后,西门家一夜除名,正在醉仙居喝酒的县令、主簿被一刀枭首,县丞率三班六房围捕武庸大人,结果伤亡大半,被武庸大人夺路而逃,还顺手杀了县丞,是当时震惊整个辽东的大事。”
“我在黎明之际见到了武庸大人,他只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常怀慈悲心,莫动无名火,不要学他。”
“如果遇到不平之事,尽量做到只诛首恶,莫要伤及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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