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执意上北大。”</P>
“我想这么做。”回到这个问题上，陆佰感觉他的心一点点硬了起来。</P>
“理由呢？”</P>
“我想这么做，这就是理由。”</P>
“我不相信，难道你真是在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就莫名其妙下定的决心？”乔英子想起第一次见面，陆佰对着路边镜子里的自己发笑，然后就像假面骑士一样光天化日之下喊出羞耻的宣言。</P>
“不够吗？”陆佰问道。</P>
“当然不够！”乔英子大声说道，“你跟我说实话，我想知道，为什么非要北大不可？”</P>
乔英子连珠炮似的发问：“这是你跟谁的约定？还是你从小到大的愿望？还是为了更好的学历更好的未来？”</P>
“不是。”</P>
“那是为什么？”乔英子盯着他，像是要看透他的心，“你已经足够好了，你为什么还不满足，还是那么紧张？好像如果你不考上北大，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一样？！”</P>
陆佰心中大震，乔英子果真看透了他的心。</P>
乔英子看着陆佰低头沉默竟然不愿和她说实话，又是担心又是愤怒，再也无法保持女孩的矜持，揪住陆佰的衣领，问道：“为什么？！”</P>
两人对视，陆佰能感受到乔英子急促的呼吸。</P>
“你说得没错。”陆佰一下挣开了乔英子本就没握紧的手。</P>
“你说得没错，如果我考不上北大，我来这一趟就没有意义！”</P>
乔英子大声道：“你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P>
“我是什么样子？”</P>
“你很不一样，奇怪的成熟，我所遇到的问题你好像都能迎刃而解！”这是陆佰给乔英子最深的感观，她接着大声说道：“但在这个问题上，你幼稚得要命！就像小孩一样，想要什么东西就非得抢到手不可！你肯定知道生活不是这样的！人生不是缺了什么就活不下去的！”</P>
乔英子的确不理解，一向成熟的陆佰，非得北大不可，这和他在其他事上的表现完全不一样！</P>
陆佰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我有点老练，不像个学生。”</P>
乔英子点头同意。</P>
“很多事情、很多选择，我会找到省力快捷、经济有效的那一种。”比如说找工作，比如说汇报资料，比如说竞争上岗，比如说人际交往......</P>
乔英子继续点头，在她和妈妈的事上，陆佰很多建议都是如此。</P>
“所以......我他妈是不是有点太老练了？”</P>
“在人生的分叉路口的时候，我知道什么是对的，我也知道什么是好的，但我从来不走！因为那太难了！”</P>
“所以，总是这样顺势而为，我的命运究竟是由外界决定，还是由我自己决定？！”</P>
乔英子知道，陆佰说的话来自是《闻香识女人》里退役中校在电影末尾处的演讲。</P>
阿尔帕西诺饰演的中校是个盲人，演得极好，即使他怒不可遏，双瞳依然空洞。</P>
而陆佰此时的眼睛，含着火焰仿佛要喷出来一样，一霎却又平静了。</P>
“我不想这样继续下去，让我一直学下去的，不是因为北大多么牛逼，而是因为这件事很难。”</P>
乔英子愣住了，她绝没有想到会是这个原因。</P>
陆佰问道：“你也觉得我考不上吗？”</P>
“在之前我觉得有希望，可是辅导你一段时间之后，和我想的不一样，就......太难了......几乎不可能。”</P>
乔英子的意思是，如果让她高中一年目标北大，努力之后还有可能，但是辅导陆佰之后，发现陆佰的学习能力比她差很多，他做不到的。</P>
乔英子深知他的情况，又属顶尖，说话很有分量。陆佰听懂了，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P>
夜晚的空气冰冷，使他不禁打了个颤，心脏却猛烈跳动，脸上露出振奋的神情。</P>
——正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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