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苏州府的某处酒楼里。
当地有名的士绅豪强,围坐在了一起。
其中有一些人,致仕之前,品级比苏州知府还要高,是衮衮诸公的一员。
此刻。
苏州知府全仲和站在他们的面前,手上端着酒杯,一脸的为难道:“这推行新政乃是陛下的旨意!
在朝会上,陛下明确说,谁要阻挠这新政的推行,便拔了谁的皮!
本官虽是四品知府,但在陛下面前,却连说话的资格都没。
这新政的一切都是由靖安侯说了算。诸公今日就算说得再多,再有道理,本官也是无能为力。”
话音落下。
士绅们面面相觑。
一名七八十岁的老者缓缓开口道:“全大人乃是百姓的父母官,也该为百姓多说些话,等到那个靖安侯到了苏州府,还请转述我等的意见。
这新政虽是有许多的好处,但弊端却是更大,想要在苏州府推行,几无可能,即便是用强硬的手段推行下去,也难免会引起人心浮动。
这新政是陛下的意思,靖安侯自然是无法左右。
但是!
这新政既然是试行,咱们试也试过了,行不通,那也没有办法。
全大人您说,可是这个道理?”
全仲和听见这话,叹了口气,心道:要是靖安侯真像你们说得那样好糊弄,本官就不用这么为难了!
他想了想,也懒得再拐弯抹角,直白道:“赵公有所不知,这新政虽是陛下的意思,可十之八九是靖安侯的建议,想要糊弄他,怕是不易。”
那姓赵的老者听见这话,眉头微微皱起,道:“这靖安侯是什么人,一介武勋,怎么会想到要向陛下建议推行新政?”
全仲和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再介绍靖安侯是谁,没有一点意义。
那老者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没有追问,而是道:“一介武勋罢了,老夫在朝为官的时候见得多了,他们这些人才是最好对付的,只要给足了银子,什么事情都能给你办成。”
说到这,顿了顿,环顾一周,道:“今天这苏州府有名有姓的都在这坐着,随随便便也能凑出个十几万两银子,到时候派个人,交给那个靖安侯,也算是尽了我等的心意,诸位说,可好?”
四周的士绅听见这话,纷纷点头道:“赵公所言甚是,若要凑银子,我等当仁不让!”
全仲和摇了摇头,叹气道:“赵公将事情想的简单了。”
那老者看着全仲和,颤颤巍巍道:“在老夫看来,倒是全大人将事情想的复杂了。”
全仲和看向老者,解释道:“赵老你年纪大了,不知道靖安侯是个什么样的人,十几万两银子,在那靖安侯眼里便如同粪土一般,怎么可能因此放弃新政。”
士绅们听见这话,心中都是不屑一顾。
还以为要说什么呢。
感情是嫌银子太少!
这还不简单,再多凑一些就是了!
一名士绅站出来问道:“那以全大人的意思,该凑多少银子呢?”
全仲和看向那人,道:“凑多少银子也没用,这不是银子的事!那靖安侯压根就不在乎银子!”
“不在乎银子?”
士绅们听见这话,忍不住笑出了声。
“这世上还有不在乎银子的人,我等今日还真是长见识了!”
莫说是侯爵,便是公爵,甚至是陛下!
哪有人不在乎银子的!
别的不说。
就说这苏州府可还开着几家官店,那挣得银子,都是送到了宫里。
陛下天天如何如何,但在这银子的问题上,也没见照规矩办事。
皇帝尚且如此,更何况是侯爵呢?
士绅听苏州知府说的话,只觉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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