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不愿意告诉他,他自然也不好追问。
这时。
朱元璋又道:“你知不知道为何咱一直拖着,没让他入主中书省?”
朱标摇了摇头,道:“儿臣不知。”
他还记得,就在两个月前。
父皇还跟他说,要让靖安侯做这丞相。
但是他还极力反对,如今两个月过去了,父皇却没有一点动静。
甚至百官的奏本一封接着一封的上,希望父皇能新任命一位丞相。
父皇也都置之不理。
他心中疑惑,但这件事情牵扯甚大,他也不好主动去问。
朱元璋看着朱标,道:“因为咱还想看一看,这小子还能给咱带来多少惊喜。”
朱标听见这话,眸子里露出茫然之色,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朱元璋道:“标儿,你信不信,咱要是现在让他入主中书省,做这个丞相,从今以后,他就不再是原先那个大仁大义,仗义执言的靖安侯,而是会变得软弱无能,贪财好色!”
朱标听见这话,十分肯定的道:“儿臣可以担保,靖安侯绝不是这样的人!”
朱元璋道:“咱知道他不是这样的人,但他会装成这样的人!”
“咱早就看出来了,这小子表面上跟咱掏心掏肺,实际上一直提防着咱,生怕咱哪一天忌惮他,给他一个胡惟庸的下场。”
“要不你以为,这新政乃是靖安侯力主推行的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朱标一怔,随即面露恍然道:“是他自己传的?”
朱元璋道:“无非是想要自污名声,让自己跟百官站在对立面,越是如此,他就越是安全。
还有他在苏州府做的那些事,跟当地的士绅彻底决裂,成了死对头。
你以为他不通晓人情世故,做事不留后路,实际上他精着呢!
咱想让他安安心心的做这个丞相,给他再多的好处,再多的信任,他都会忌惮。
除非有一天,他真的和百官彻底的决裂,站在对立面,以彰显自己绝没有胡惟庸的那个心思与实力。
咱让他做丞相,他才会真正的在这个位置上尽心尽力。”
朱元璋洋洋洒洒说了一通,将方修的心理分析的十分透彻。
朱标听了,感觉有些恍惚。
好一会还没缓过神。
在他眼里,靖安侯是个直性子,不像是会考虑这么多的人。
朱元璋看了一眼朱标,知道他并不相信,淡淡道:“标儿,咱告诉你,你要做好皇帝,要学的,还多着呢!”
“咱要教给你的,不仅仅是如何处理奏章,还有如何揣摩臣子的心理。”
“不同的臣子,有不同的性格,所求也不相同,对待他们自然也不能一概而论!”
朱标听见这话,点点头,行礼道:“儿臣受教了!”
朱元璋看了他一眼,颇为欣慰。
想了想,又道:“你回宫之前,在春风楼做什么?”
朱标如实回答:“儿臣与一名海商,约定与靖安侯在那里碰面。”
朱元璋问道:“那海商是靖安侯要见的?”
朱标点点头道:“是的。”
朱元璋又问:“可是关于海禁与鸡精?”
朱标道:“儿臣不知。”
朱元璋听见这话,眉头微微皱起。
心道:这海外到底有什么,让那小子如此记挂。
想了想,吩咐道:“让靖安侯入宫见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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