鹌鹑舍里的各项设施弄好，陈小梅和蒋非花了一天时间，把里里外外打扫干净并全面消毒。
第一批鹌鹑苗已经订好，将在两天后送来。
蒋非看着干净、空荡的鹌鹑舍，长舒了一口气。
万事俱备，只等着鹌鹑苗到来了。
等它们来到，接下来要忙碌一段时间，第一批稳定下来，接着第二批，然后第三批。
蒋非进小木屋提了个篮子出来，趁着这两天有空，在山上转转。
再采点金银花回来晒，顺便看看有没有野果可以摘。
小木屋里很安静，客厅没有风扇的转动声，也没有狗子躺在地板上。
上次蒋非下山时给八哥开着风扇，引来了一堆鸟儿进屋里捣腾，留下一地狼藉。
他上来看到简直惊呆了，打扫了很久才清理干净。
自那之后，狗子每次一打开风扇，都会有一堆鸟儿飞进来，大胆地蹭空调，赶都赶不走。
狗子看着它们拉在地上和自己身上的粪便，也不敢继续开了。
它每天趁着太阳还没那么热的时候出门，在山上找个阴凉的地方避暑。
蒋非喝了杯水，走出门。
树木一直生长在一个地方，看似一动不动，实际上它们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着变化。
上一次他细细观察苦楝树时，树上开满了澹紫色的花。
而这一次，苦楝树的花落了大半个山坡，花朵细而小，花瓣白色，末尾生出一点紫来。
树上的花瓣都快落尽了，巨大的花芯开始孕育着它的果实。
苦楝子在慢慢成长，过上一个月，树上便挂上了一串串如绿葡萄般的果实。
果实慢慢结得饱满、油亮，成熟后变成棕黄色或灰棕色。
之后随着时间的流逝，果实露出干皱，就像人的皮肤代谢一般，由嫩至老。
到了十一月份，苦楝子会掉得到处都是。
在它们结了果实，到成熟落下之前，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它们会成为小朋友们的玩具。
苦楝子经常被小朋友们摘来当弹弓的子弹。
有时他们也会用苦楝子玩打仗。
打楝子仗，整座山林，整个村子都是他们的战场。
有口袋的就用口袋装满充做弹药的苦楝子，没口袋的，就摘下留着细柄，一把把捏着，随手揪。
发现“敌人”，将苦楝子单颗或成把用力投掷向对方，中弹的“牺牲”，自觉退出战斗。
这些苦楝子，除了小朋友们会摘来耍之外，几乎没有鸟儿会去啄食。
因为它的根、茎、叶、花、果都是苦的。
所以它的叶子上很少见到虫子，叶子总是完整翠绿的，树干树枝也总是清清爽爽的。
鸟儿不爱吃苦楝子，它们能在树上留到最后，自然老去，掉落到地上。
苦楝花香气扑鼻，而苦楝子却是臭的。
当它们成熟掉下来，要是不小心一脚踩上去，果肉会蹦出来，柔软略带粘稠，散发出一种臭味。
小朋友们喜欢摘它们还长在树上的果实玩，却讨厌掉到地上的苦楝子。
山上开了特别多的牵牛花，数量多，花色也多。
白色、紫色、天蓝色、桃红色……
它们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做朝颜。
在凌晨四五点钟悄然绽放，到了中午，花朵向内卷曲而凋谢。
构树上的绿色果实开始变红了，它们的果实成熟后是鲜红色的，看起来很像杨梅。
因此有些地方也叫它“假杨梅”。
在山上的一众树木里，构树长得挺有特色，它的树皮是暗灰色的，叶子上有明显的分裂。
村里家家户户都还养猪的时候，构树的叶子一度很抢手。
构树的叶子是优质的猪饲料。
它含有很高的粗蛋白，而且是不含激素，也没有打农药的纯天然的饲料。
把它发酵以后，或者是直接用来喂猪，猪不光是爱吃，而且吃了以后贪睡，很容易长肉。
蒋非记得小时候要去打猪草，和一大帮小伙伴一块背着篓子去。
有时候调皮，在山里贪玩，忘记了时间。
一看不早了，来不及打猪草。
他们就会去构树上采摘它的叶子，一会儿功夫就能采摘一背篓，比打猪草快。
背着构树叶子回家，大人看了也不会说什么。
构树的叶子除了是一种优质的猪饲料，还可以用来喂鱼，喂牛羊等。
它的叶子还是纯天然的“洗碗布”。
构树叶子背面摸起来很粗糙，用它来洗碗、洗锅非常管用。
要比钢丝球还好用，洗得干净不说，而且绿色环保。
以前他们摘来喂猪的叶子，大人会随手拿几片来留着洗碗洗锅。
洗完就扔，一点儿不用心疼。
到了春天时，构树开花了，它的花朵还能吃。
它浑身都是宝。
蒋非走走停停，看到金银花就停下来采摘一番。
他今年摘了不少金银花晒干，现在不追求量，只挑着含包欲放和刚开放的花瓣摘。
金银花摘了大半篮子，野果倒是一个都没摘到。
这个时节，山上没有可摘的野果。
桃金娘刚开始结果，八月瓜、酒饭团、拐枣那些也是，离成熟远着呢。
最接近成熟的是地菍，由青色向红色转变，有熟得比较快的，果子半青半红。
再过一个星期，应该可以摘了。
蒋非提了篮子准备回去，听到右边的树林传来奔跑的脚步声。
过了几秒，狗子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狗子的耳朵灵敏，估计是听到他的脚步声了，才飞快跑了过来的。
“球球，我回小木屋了，你呢？继续待着还是回去了？”
蒋非往下走，球球跟了上去，一同回到小木屋。
蒋非倒了金银花到竹匾里，放到太阳下晾晒。
回到屋里，他关了门，关了窗，打开了风扇，整个流程一气呵成。
球球蹭地凑了上来，大风吹在身上，它露出了享受的表情。
蒋非倒了杯水，搬了椅子坐在风扇前，舒舒服服地喝着水吹了起来。
让那些鸟儿看到了也进不来，只有在窗户外着急的份。
没办法，直肠子的鸟儿进屋里来，可太烦人了，拉得到处都是。
……
鹌鹑苗到来那天，张晓莉、蒋彬和谢怡婉早早过来上班。
陈小梅和蒋非也早早忙完其它活儿，等着它们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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