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正言觉得有理,道然嘴里说出来的话,总是那么直指本质。
就这样,道然被安排到某个偏僻的小房间里面,跟聂正言一家隔了好远。
分别之时,道然就听到兰若寺的方丈释严和尚跟聂正言聊福报的话题,例如一根龙头香能换来多少功德,开过光的佛珠又有何驱邪护身的功效。
怪不得这地方香火鼎盛,释严的口才绝对是金牌销售的水准。
道然却是不介意,怡然自得地跟聂正言的护卫们挤在小房间里面。
聂正言这边,一开始还对释严有几分敬重,但听了半天还是给他推销开光佛珠和手抄佛经,就开始有些不太耐烦了。
其实这位释严方丈还是有点东西的,推销之时还能紧扣佛经的内容,并不是完全的信口开河,可见在骗人方面也下过苦功。
然而他不知道聂正言这几天跟道然朝夕相处,眼光不知不觉间高了许多。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聂正言在遇到道然之前,可能会觉得释严说话风趣幽默,偶尔有几句佛理也能启发思考。
但释严为了推销牵强附会的佛门小故事跟道然的真知灼见相比实在差太远了。
更别说这方丈一副肥得流油的模样,如何能跟道然的宝相庄严相比?
心中有了成见,聂正言自然就不会被释严的花言巧语忽悠,聊了大半个时辰,聂正言只是象征性地添了点香油钱便借口休息回房了。
释严表面上还是笑弥勒的模样,但等到聂正言离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旁边一个同样油头粉面的和尚凑过来说:“方丈,这个姓聂的不上道啊,要不要……”
说着,这和尚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释严摇了摇头说:“别冲动,释能。这聂正言毕竟是朝廷命官,真招来朝廷的人,这兰若寺就待不下去了。”
“方丈,这可是知府,这么大的肥羊,就放过了?”释能和尚激动地说。
“当然不能放过,但不要闹出人命。他不是带着女眷么,让狐仙出马。”释严说。
释能听了,露出下流的笑容。
所谓狐仙,其实是用上致幻的药物,让人以为真是狐仙显灵,坑骗那些求子的愚夫愚妇和无知的千金小姐。
先假扮狐仙骗走女子清白,再假装帮忙驱邪坑骗钱财,这招可以说是人财两得。
就算有人发现不对,大部分情况下都不敢声张,偶尔遇到鱼死网破的,这满寺的武僧就派上用场了。
兰若寺的和尚靠着这招害过不少人,也发了不少财。
这次正好故技重施,以聂正言妻女的美艳,估计还得争抢一轮才能决定谁来扮狐仙。
释能和尚得了方丈的命令,连忙就要去准备,但又听到方丈释严说:“等等,你们动手之前,先将那小和尚药翻过去。等耍完了,将他扔到床上,让他当来替死鬼。”
“方丈,不是狐仙作祟么?”释能奇怪地问。
“你就说狐仙附在那小和尚身上便是。这小和尚不简单,那聂正言又对他十分信赖。我们若不拖他下水,他说不定会瞧出破绽。只有让他百口莫辩,那聂正言才容易受我们摆布。”释严方丈解释说。
“妙啊!方丈果然妙计!”释能连忙拍马屁说。
“莫要耽搁,他们只借宿一晚,时间相当紧迫。”释严催促说。
释能连忙说:“方丈放心,这次我亲自出马,来个母女双收。”
释能很有自信,因为这事他干过许多次,从未失手。
但他万万没想到,道然竟然不在房间里面。
大晚上的,这小和尚跑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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