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余景芝还在睡梦之中,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给吵醒,揉了揉眼睛,一想定是师姐,立马翻身起床,擦了把脸赶忙跑了出去,只见曹可欣一袭红衫,背负一柄长剑,正双手叉腰怒气冲冲是站在门口,余景芝挠了挠头,讪讪道:“师姐早。”声音细不可闻。
曹可欣上前一步,纤细白净的手指指向余景芝:“早?早什么早!你是猪么?这么能睡,不知道今日师姐我要带着你一同修行么?还睡到这么晚?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么?”一连串几个问题直接把余景芝问懵了,后者不知如何作答,他原以为这美丽动人的师姐性子该和商瓶瓶一般温润如玉,没想到如此泼辣,只能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曹可欣嘴角一瞥,刚想继续挖苦他,转念想到这位刚入门的小师弟近日的遭遇,又初来乍到,对剑神谷人生地不熟的,哪里知道那么多规矩,于是心有不忍,舒了口气和颜悦色道:“小师弟,你别往心里去,刚刚师姐有些急躁,语气有点重,你第一天来,很多事还不懂,师姐不应该冲着你乱发脾气的。我先给你简单说明下本门武学再修炼,可好?”
这下余景芝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这母老虎师姐怎么陡然间转了性了,不过这样也好,只要师姐肯教自己,给她不痛不痒的说上几句又如何,经此巨变,余景芝的心性一下成熟了不少,若放在以往,就算是寄人篱下,面对那样的挖苦,不说恶语相向起码也会拂袖而去。
曹可欣见余景芝没了适才的局促,微微一笑,说道:“本门武学,以灵青玄功法为基础,共有六重境界。”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小册子,“这便是灵青玄了,剑谷剑法,分剑意剑招,灵青玄乃是一门内功心法,辅以本门剑诀,可帮助本门弟子加深对剑的感悟,至于是剑招还是剑意,因人而异,当然,修炼灵青玄也要看个人资质和悟性,第一二重境界,无需佩剑,主要是提升修炼者的外劲和内力,内外兼修,不然纵有再高明的剑法,内力外劲不足,也使不出来,一般来说,这两重境界,天资卓越者三个月便会有所小成,资质稍差的一两年甚至三五年也不无可能,但修行一事,如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世上没有速成之法,还望小师弟你日后多加修炼,切莫懈怠。通常在练到第二重境界之后,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感悟,此时会让弟子前往择剑山,挑选一把最适合自己的佩剑,第三重境界,自身与宝剑心意相通,何事能御剑飞行,便是小成了,第四重讲究人剑合一,剑随意动,意随心动,只有练到此境界,才算真正登堂入室,第五重则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我自不佩剑,剑气仍冲天,大师兄现在应该正是此境,至于最后一重,好像只有师父和四师叔练到,其他几位师叔伯鲜有出手,现在到底是何种境界我也不知,此境天地万物皆可为剑,若是想练到此境,除天资和勤奋外,一切机遇也必不可少。剑者,乃是公认的兵器之王,一流剑士除需有过人本领外,还要有开阔的胸襟和舍我其谁的霸气,最强者,方可称为剑神!”
余景芝心驰神往。
“说得好!”刘光磊拍着手从一旁走了出来,“欣儿近年来不仅剑术精进,连眼界也如此开阔,为师很是欣慰,假以时日,未尝不能成为一代女子剑神。”曹可欣虽在师父面前没大没小惯了,可师父如今当着小师弟的面这般夸赞自己,也不免有些害羞,小跑到刘光磊身边,撒娇似的摇着他的胳膊,刘光磊哈哈大笑,慈祥的揉了揉徒弟的脑袋打趣道:“咦,欣儿也会害羞?真是难得一见啊。”曹可欣俏皮的皱了皱鼻子,挥了挥粉拳,无声抗议。刘光磊不再继续调侃徒弟,转头看向余景芝:“景芝,对于你师姐刚刚说的,有何疑问?”
余景芝仔细想了想说道:“回师父,徒儿原以为练剑无非只是一把利刃在手,配以招式就足够,听闻师姐所言,没想到本门武学竟有这么多讲究,更有灵青玄这等妙法。”
刘光磊呵呵一笑:“习武修道,最讲究内外兼修,哪有你想的那般容易,俗话说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就是这个道理,若说剑招剑气是外在,那灵青玄便是内在,只有内力精深,才可以自如的使出高明的剑法,其实不光是我剑神谷,其余三大门派也有各自独门秘籍,像金光寺的金光经,翠云山的凌霄步,梧桐落的灵犀指,都是各门各派的武学基础,侧重不同而已,魔教之中也有仙狐洞的天狐心法和毒王门的万毒蛊。切记不可好高骛远,修力不修气,忽视了最重要的根本。”“弟子受教了。”余景芝毕恭毕敬的说到。
“剑神谷是修行之法,说白了就是饿其体肤,劳其筋骨,苦其心志,还望你日后多加修炼,切莫懈怠。”刘光磊苦口婆心道,“好了,为师也不再多言,一切都得靠你自己。”说完径自离去,曹可欣见师父走远,将灵青玄递给余景芝:“那小师弟你先翻阅一下,师姐我就在一旁,有不明白的地方随时来问我。”余景芝接过微微泛黄的册子,席地而坐,仔细翻阅起来。“剑者,开双刃身直头尖,横竖可伤人,直刺可透骨,凶险异常,生而为杀,三尺青锋在握,如手臂之延伸,剑随意动,意随心动,随心而动,随刃而行,人剑合一,方为剑神……”
虽说在武学修道一途,余景芝毫无基础可言,但毕竟自幼被称为神童,智力超群,读起灵青玄来竟是毫无凝滞,不似初学者,渐渐被内容所吸引,津津有味的翻阅起来,仿佛置身事外,对周遭的一切都置若罔闻。
余景芝本性不坏,即便是娘亲去世后那几年,他自暴自弃,跋扈乖张,也不曾仗着家世做过什么欺男霸女的恶事,哪怕终日花天酒地,成了春丽苑的常客,也一直洁身自好,无非是找几个清伶歌姬喝些小酒听些小曲儿罢了,最多不过有那么几次,趁着醉意,闯入花魁闺房之内,取走几样贴身事物,并未行那苟且之事,乃是外表放荡形骸,里子里却严于律己之人,如今惨遭灭门,身负血海深仇,更坚定了他本就并不脆弱的内心。
未曾清贫难做人,不经打击永天真,世事无常,命理轮回,因果报应,这个十六岁的少年从今往后踏上了一条前所未知的全新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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