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灵鸯生平第一次喝酒,先前没有拒绝余景芝对饮的提议,如今倒显得有些骑虎难下,可她自恃内力深厚,倒也不足为惧,学着余景芝的样子喝下一口,辛辣刺鼻,可又痛快的紧,咳嗽一声,说道:“我自小就在翠云山长大,我怕黑,夜里从来不敢出来,
所以我只喜欢坐在天云阁顶看晚霞,一开始,都是师父陪着我,后来我越长越大,师父好像就没有像小时候那么宠我,之后都是大师兄陪着我,再后来,大师兄要经常处理师门事务,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二人相视一笑,余景芝继续说道:“我小时候,识文学字,除了读书,其他什么都不会,反正家里有个有钱的老爹,也不需要我为了生计发愁,若是爹娘身份寻常,或许我也能考个举人之类,可惜世事无常,现在落得这般田地。”
卫灵鸯叹息一声,仰头喝了一大口酒,涩声道:“灵鸯连爹娘是谁都不知。”余景芝一时漠然,是啊,自己总是怨天尤人,抱怨上天不公,可卫灵鸯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和她相比,自己当真是幸运太多了。
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最终,生平第一次喝酒的卫灵鸯醉倒在余景芝肩头,后者一坛酒下肚,却是越来越清醒,闻着身畔女子体香,叹息一声。不知过了多久,余景芝将身边佳人轻轻抱起,安置在自己的床上,自己则坐在一边轻语。
“卫姑娘,在下自然知道你的心意,可在下大仇未报,如今心境受损,修为大跌,不知何时才能了此夙愿。”
“姑娘人中龙凤,能得姑娘青眼,在下三生有幸。”
“不要为难商姑娘,在下并不怨她。”
“在下不愿庸庸碌碌过一生,想要走遍天下,姑娘不要再刻意寻我了,你我若是有缘,自会再见。”
“姑娘大恩大德,在下无以为报,若有来生,定不负姑娘一片深情。”
……
天还未亮,余景芝给卫灵鸯盖好被子后便不辞而别,只留下卫灵鸯一人躺在床上,默默流泪。其实她内力精纯,很快酒劲便过去了,之后余景芝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得清清楚楚,可最终还是没有开口挽留,只是卫灵鸯不知道的是,这一次的犹豫,二人再相见已是十年之后。
他说了这么多,她以为他不知道她知道。
她一直在装睡,其实他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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