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番坊区之后,城中街道骤然变的冷清了许多,沿着街道旁边走了一段,丁力目光四转,瞅准一个空当便拉着赛义加德钻入了一条黑漆漆的巷子。
出发前夕,丁力已经在家中与赛义加德研究了许久一路上所需要注意的地形,早已烂熟于心,此刻根本不需要对方的提醒,甚至是在赛义加德迷迷糊糊之间,丁力便带着对方在城中的小巷胡同之中左拐右转,不足一刻钟的功夫便到了南城。
丁力此行的目的非常明确,那就是报仇。仇人癞五的住宅在广州城内根本不需要寻找,整个南城也没几个人拥有那么大的府宅,门口的大红灯笼照的通亮,即便到了深夜,府门内外还有家丁奴仆看守,门内还有数量不少的护院打手。
丁力先是嘱咐赛义加德在一条巷子深处等候,自己便独自离开展开了许久都未过的侦查。
足足过了有半小时,正当赛义加德在原地等的心慌的时候,肩头被轻拍一下,登时吓的一个哆嗦,抽刀便向后砍了出去。
“是我!”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身后的丁力手疾眼快的抓住了对方握刀的手腕,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在黑暗中分外明亮。
“吓死我了!力哥!”赛义加德大口喘着粗气,有些埋怨的看了丁力一眼,哆哆嗦嗦的收回了握刀的手臂,随即目光一垂,看着丁力手中的一团黑物,满脸诧异:“这,这是?”
“换上!府里下人的衣物,伪装一下!”说着,赛义加德这才发现眼前的丁力已经换了一身衣服,不禁再次诧异的抬眼打量几下,然后才满心疑惑的躲到一旁去换衣服了。
“我还以为是直接冲进去杀了那癞老五呢!”边系着腰带,赛义加德似乎是为了掩饰刚才的惊慌才这么说,不过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好像是已经将伪装的希望完全寄托在这套衣服上了。
“先去找北腿算账,刚才我打探到了他的位置!”见赛义加德准备好之后,丁力冲着对方一甩头,扭身就走。
“力哥,你怎么打探的?难道你刚才进了癞老五的府宅?难道就我们两个人杀进去?”这可把赛义加德吓了一跳,平时叫喊着与癞五作对那是仗着一腔热血和身后众多的番邦子弟,这下一听是要两个人闯进龙潭虎穴,登时脚下的步子犹豫了起来,就连语气也开始不自然了,甚至是已经深深的后悔当初不该一时头脑发热跟着来了。
闻言,丁力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故意压沉了语气,停下脚步转过严肃的面孔,郑重的点头应道:“是!既然癞五不让我好过,那我就不让他过了!今晚,我们就进去宰了他!”
“力,力哥!”这下赛义加德可有些兜不住了,登时一把扯住丁力的衣袖,满脸的慌张,急声相劝:“不行,不行啊!力哥,那府里少说也有上百号人,我们就两个人,那怎么打的过呢?还有,力哥,不是我害怕,问题是嫂子啊,柳笙嫂子怎么办?咱们就两个人,要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丢下嫂子一个人可怎么办啊?”
“没办法了,如果不除癞五,他迟早会把主意打到柳笙身上!”本来是想逗一下赛义加德,可没想到顺势一说,丁力的心猛的沉了下去,眼底迅速浮起浓浓的杀机,目光幽幽,犹如暗夜之中的鬼火一般,似飘荡,又似安静。
“房子没了,家也没了,如今连个安身立命之所都没有,怎么还能让柳笙继续跟着我担惊受怕?!”
想着,丁力便狠狠的下定了决心,不单是要为民除害,更是要保护眼下自己身边的唯一依靠,而解决的唯一途径,就是以暴制暴,同样也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
“力哥,要不。。”见丁力停在原地沉思,赛义加德以为他动摇了,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表情变化,边继续低声劝说:“要不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嫂子的安全你放心,就住我那里,绝对安全!”
“不用考虑了!我意已决!”沉吟片刻,丁力的目光再次变的幽深起来,陡然间闪亮如昼,精光四射,语气沉稳且坚毅:“她,需要,而且必须有一个家!一个属于自家的家!哪怕再小再破,能遮风挡雨、不担惊受怕足矣!”
说罢,丁力便不再多想,更没有再多的犹豫,只是在走了几步之后,突然身形一顿,轻飘飘的丢下一句问话:“赛义,你听说过特种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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