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琦根本不敢有任何反抗,不过让极好面子的他所欣慰的是,几名上前的士卒并没有对他动粗,反倒是极其客气的侧立在他身旁,虽说神情冷漠,但好在没有让曹琦在身后众多同僚手下面前丢了面子,随即曹琦也猛然想起,怎么说自己都是堂堂六品校尉,随之气焰也就重新燃起,不过并没有过多放肆,而是鼻孔朝天冲着身旁的几人冷冷哼了一声,随即丢给身后众人一句话:“走!回营!老子倒要看看,能把我怎么样!”
这可把花老五给急坏了,曹琦一走就剩下他独自面对那三百全副武装的正规军了,那他花老五岂不是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可心急归心急,但看着紧紧‘守卫’在曹琦身旁那几位手持横刀满面杀气的士卒,花老五绝没有胆量上前阻拦,只好眼巴巴的看着曹琦在‘护卫’下扬长离去,那憋在口中的苦水,也只得重新咽回肚子里去。
杨弘文表面看起来镇定无比,可他内心却也不好过,眼前的海宸阁以及周边那些相连的画舫,一眼望去尽是人头,没有一千也有八百,杨弘文可不想把这些人全部带走,虽然东营的校场足够容纳,但这几百张嘴总不是白长的,那一天的饭食下来也不是个小数目。
更何况,杨弘文也只是受张明志所托罢了,贸然打着节度府的旗号在扶胥镇闹这么大的动静,杨弘文知道这件事要是被观察使和市舶使两人知道,免不了又会在背后给节度使李迢下绊子使坏了。
思虑片刻,杨弘文带着怜悯的目光看了看眼前的顶着一脑门汗珠手足无措的花老五,深吸一口气,沉声喝道:“将附近所有无关人等驱散,任何可疑人等,以及胆敢反抗者,一律带回东营,交给东营李勋将军处置!”
李勋,节度使李迢的心腹将领,在军中任四品将军,同样也是驻扎在扶胥镇东营的最高将领了,据说以前曾经在岭南道西边指挥过平叛战争,太平之后,李迢便将对方调派驻扎在了扶胥镇,作为节度府在当地的主要军事力量。
可杨弘文的命令却让花老五有些摸不着头脑,看着迅速冲过栈道,拎着带鞘的横刀从自己身边穿过的士卒开始恶狠狠的拍打在那些手下身上,恶声恶气的大骂着驱赶手下,花老五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空空荡荡的,有些绝望,可又觉得自己的路还没有走到尽头,毕竟脑中还清晰的回荡着杨弘文的命令,并没有明说要对自己做出什么处罚。
逐渐的,随着画舫上的人被驱赶,花老五愈发觉得自己的躯体在夜风之中是如此的单薄,甚至平日里觉得有些湿热的夜风掠过,此刻的花老五竟然都会禁不住打上一个结实的寒颤。
那些原本就是跟在花老五手下混饭吃的人,面对蜂拥上船的正规军士卒的驱赶,自然是不敢有任何反抗,哪怕是对方的刀鞘故意拍在自己脑门,甚至是刻意将自己拍的口鼻窜血,这些人脸上都会带着喜悦的笑容冲着对方傻笑,然后在对方深深鄙夷的目光下,迅速的向着船头连接岸上的栈道冲去,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当然其中也不乏有一些愣头青,或者是的确对花老五称得上是忠心耿耿的汉子,竟然因为‘无缘无故’被拍了几下,转而便与用刀鞘拍打自己的士卒发生了冲突,当然其结局后果是极其不堪入目的。
上船的人都是范英从东营那边带来自己的麾下将士,面对那些胆大包天的反抗者,登时周围的同伴便冲上去伸出了援手,丝毫不费力三下五除二的便将对方打趴下,随后便开始用各自的大军靴在对方身上留下杂乱无章的印迹。
不过这也是他们该庆幸的,若是将上船的人换成杨弘文从广州城节度府带来的那些牙兵牙将,遇到这种情况,那对方的结局只会有一个,身首异处。节度府的威严可不是任何人都能随意挑衅的,就算是眼前这些人胆敢一起挑衅,今晚就算杀光他们,到最后,这群人头上也不过会被扣上一个聚众暴乱,图谋不轨的罪名,毕竟如今的大唐,南北各地到处都有大股小股的匪军。
有了几个‘前辈’做出表率之后,原本还有一些人想要依仗己方人多与上船的士卒对抗一番,但转眼之间就看到那些‘前辈’血泪交加的被倒拖着瘫软的躯体扔到小南海之中清醒去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家伙们也顿时消停了,没有人愿意步入后尘,抱着保命为主的心态,任由周边袭来的拍打,抱头鼠窜,拥挤着冲向岸上,不时的发出几声痛呼,但却很快又会闭嘴,唯恐自己的声音惊扰到岸上那数十名杀气冲天的骑兵,那一杆杆铮亮的冰冷骑枪,要是捅在自己身体内,滋味绝不好受。
在花老五的意识里,似乎只是自己愣神一眨眼的时间,又好像如同是过了一整个晚上般让他感到难以煎熬,直到身后只剩下那些个紧紧靠在自己身旁被打的满头是血都不肯离开的手下之后,花老五耳中才逐渐听到了周围那噼噼啪啪的打砸声,自己那些宁死不走的手下忍不住发出的痛呼声以及发狠的士卒咒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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