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个,不过加上姐妹一共四十多个。”
李剑“啊”了一声,这才以一种敬佩的眼光看向老人:“老人家,您厉害啊。”
老人有些不好意思道:“我祖上有些积蓄,传到我这一代还未败光,所以就多娶了几房妾室。”
刚刚起身的男子道:“马上就要败光了,就剩这个院子了,你还不消停。爹,你都六十多了,就算自己不在乎脸面,可也要为我们这些做儿女的着想。”
李剑闻言道:“这位大哥,不是小弟说你,不管老人家有什么过错,可他毕竟是长辈,您不能这么和长辈说话。”
男子一脸无奈道:“太守大人,我等也不愿如此,可这做长辈的实在太过,我们兄弟姐妹也没办法。”
仍是一头雾水的李剑刚想继续问,却见西南角站起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几步走到他面前道:“太守大人,你能不能听小女子讲完事情经过再为我等评理?看到底谁是谁非。”
李剑点头道:“大姐您别激动,我洗耳恭听。”
原来把李剑带进来的老人姓朱,名叫朱贵,世居庐河。
因为祖上留下了不少赚钱的生意,所以年轻时多娶了几房妻妾,前前后后生了四十多个子女,其中大的比小的大了差不多二十岁。
虽然祖上的生意做得不错,可朱贵自己却不善经营,所以家中生意在他手中开始败落。
虽然做生意不行,可朱贵也有自己的治家之道,那就是每个子女成亲,他都会分给其一份家产,让其单独过活,绝不厚此薄彼。
三年前,朱贵最小的女儿出嫁,他将所有的最后一份财产分出后,手中就只剩下了众人如今所在的这处祖宅以及些许银两,而这时,他的几个妻妾也早已离世,偌大的宅子之中只有他一人生活。
朱贵虽然已有六十,可身体硬朗,没有什么毛病,如今儿女有都已成家,没有什么牵挂,所以时间一长就有人开始注意起他来。
前些日子,一个媒婆登门,说是城东有一寡妇,四十多岁,儿女俱已成家,只是有个瘫痪在床的婆婆需要照顾,问朱贵有没有意向。
不过因为寡妇不忍心抛弃婆婆不管,所以想让朱贵入赘。
想着自己已经无牵无挂,朱贵便点头答应,然后准备卖掉现在的宅子搬到寡妇家中生活,不想却遭到子女的激烈反对。
最后众子女见朱贵已经铁了心思与寡妇再婚,于是便齐齐来到祖宅,说成亲可以,但是祖宅不能卖掉。
而朱贵也有自己的想法,既然儿女们该有的那份自己一分不少的给了他们,那仅剩的宅子如何处理他们无权过问。
只是老头一人实在说不过这么多孩子,一怒之下准备请本市坊的主事做主,结果刚出胡同就遇到了李剑。
得知事情的始末缘由,李剑对朱贵佩服之余,更是头大,这是典型的家务事,清官难断!
琢磨了好一会,李剑先让朱贵的四十多个儿女选出三人作为代表,又让老人回后院休息,这才领着被选出来的人来到一间偏房之内开门见山道:“你们是真的舍不得祖宅还是想分些银子?”
朱贵的大女儿先开口道:“我不想以后连个娘家都没有。”
李剑转向两个儿子:“你们呢?我说了,要和我说实话。”
说完这话,李剑身上突然散发出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压得面前三人有些抬不起头了。
大儿子哼唧了半天才说道:“当初分家时,家父没给我们什么财产,这些年我等一直苦苦支撑,就盼着哪天父亲归天,好得些好处。”
李剑皱眉道:“我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如果说的不对,各位也不要见怪。”
三人异口同声道:“大人请讲。”
李剑道:“当初分家的时候,该给你们的,老爷子有没有给你们?”
几人闻言点头。
“既然老爷子该做的都已经为你们做了,现在这处宅院就是他的了,他想要如何处理,各位不应该阻拦吧?”
一直没吭声的朱贵三儿子道:“大人,话虽然这么说,可有些事还应该多考虑下人情世故吧,这可是祖宅。”
李剑道:“你们有没有想过老爷子一个人守着这么大个院子,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你们每个人老婆孩子热炕头,可你们的父亲呢?他将你们养育成人,就算有万般不是,你们也不该不闻不问吧?”
“大人,我们没有不闻不问,我们每月不但前来探望,还将赡养费用一并送来。”
李剑道:“你没明白我的意思吗?老人要的不是钱,是要有个人陪伴,你们想过吗?他这个年纪,要的是人照顾,不是钱。”
“可这宅子怎么办,他想卖掉。”
李剑道:“你们这么多人,实在不行,凑点钱买下不就行了嘛。”
朱贵大儿子啊了一声道:“大人,我们自己的宅子我们自己掏钱,这不合常理吧?”
“那就给你父亲找个老伴,让他平日里有人说说话,排遣下寂寞。要知道,他是你们的父亲,不管对错,你们都不该违背他的意思,更何况纠集这么多人进行声讨,搞得和逼宫一样。”
朱贵的大女儿道:“大人,您这话也不全对吧?要是我父亲真做的不对,难道我等还要由着他的性子来吗?”
李剑道:“可我觉得你父亲也没有错。”
“大人,虽然您觉得没错,可我们姊妹却觉得有错,您说我们这么多人对还是您一个人对?虽然大人可以以权势让我们答应父亲,可我们心中不服。”
朱贵大女儿的一句话把李剑说得愣在了那里,许久之后,他突然道:“两千两,这座宅子我掏钱,不过放心,宅子还是你们姊妹的,我只是掏钱而已,不过老人的事也不要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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