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姨娘罢了,秦家到底是什么意思?这般咄咄逼人!
这话一落,屋内陷入死一样的静。
秦蓉睁大了眼,好久都无法消化话里的意思。
什么叫给他生了孩子?
是什么时候的事?
她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
所以说那个女人进门,是因为早在她之前就怀上了沈家的子嗣。
如果是女婴用不着如此,多半是个哥儿。
这样的现实叫她无法接受。
她直接崩溃地哭了。
绿枝也气愤,拿眼睛剜着沈琛,恨不得把人活刮了。
也许是母女连心,婴儿哭出了声,秋菊怎么哄都无用。
沈庆元觉得气氛异常吵闹且沉闷,尤其是椅中那人望过来的视线,像是两把刀子,无形却锋利。
“这件事确实是琛儿做的不对,但木已成舟,我保证沈家以后会弥补她,这种事不会再发生。”
君轻曲指敲了敲桌面:“你打算怎么弥补?用物?还是地位?这两样东西,我秦家的人统统不缺,甚至要贵上千倍,沈老爷说这话就不觉得好笑吗?”
极致讥诮的语气好似一巴掌打在脸上,虽然知晓是自己这边理亏,但沈庆元还是不忿:“世子爷这样说就不对了,女子出嫁,与娘家本就不再有多大关系,礼法皆从夫。”
是大将军府的人又怎样?
在秦家高高在上又如何?
现在是我沈家二少夫人,就该守沈家的规矩,以前的身份地位只能代表出生,以后过得如何,还要看他沈家人。
“嗤。”君轻发出一声轻笑:“既如此,那便没必要谈了。”
她站起身,扫了眼绿枝与秋菊:“带小姐回府。”
语罢望向面前的一众人:“说了这么多废话,本世子觉得还是决定按自己的想法处理,沈家,好自为之。”
沈琛挡住几人去路:“蓉儿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名字记录于族谱上,哪能是你说带走就带走的?秦世子别在这惹人发笑了。”
“笑话。”亿万年来,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这样的话,没来由的新鲜,君轻揪住对方衣领,这会儿倒是有点恶霸的意思:“本世子很快就让沈家成为笑话。”
“秦世子真是好大的口气。”沈庆元再也绷不住脸皮,他早在一年前就在暗中投靠了右相那一边,明面上是将军府的亲家,实际则是线人,而右相在朝中更得皇帝看重,要不是为了套取消息,早就与秦家翻脸了。
这会儿被人欺负到家里了,那还能忍住,怒道:“下官虽然官职不高,但好歹也是朝廷命官,世子爷想动沈家尚需仔细掂量。”
君轻挑眉,老狐狸终于不装了。
她松开了沈琛,双合拢,转动左食指上的铁环:“那我一定好好掂掂贵府的重量。”
说完扫出一条道,当着众人的面带着秦蓉离开。
“人可以带走,但孩子得留下!”沈老夫人忽然喊了一句。
秦蓉猛然回头。
老太太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家根本就不在意她的去留吗?
她望向沈琛,男人眼底下挂着些许青乌,一看就是昨夜没睡好,此刻正低着头,没有看她。
一瞬间,秦蓉的心跌至谷底。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们三年多,她还生下了孩子,怎么会落得如此下场?
她脑袋昏沉沉的,刚生产完的身子无法久站。
君轻拦腰抱起人,直视着沈老夫人:“这孩子以后会姓秦,与沈家无关!”
“那也不行!终究是我沈氏的血脉!”沈琛说了句,秦蓉死死望着他,泪眼婆娑,有失望、不甘、悔恨。
对方眼神躲了下,继续说:“秦氏是我的妻子,即便跟你回秦家亦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也许是男人的劣根性,让他真正放,又做不到,自己的东西,就算不要也不能离开视线。
而且他对秦蓉也并非完全没有夫妻感情。
只是与新姨娘的温婉相比,对方平日里的性子太急躁了些,一点芝麻小事就能吵架,就像今天的事。
他始终觉得纳个姨娘没什么。
但秦蓉非要闹。
一点大家闺秀的气度都没有。
君轻没回他,而是看向怀中人:“你可还想留在沈府?如果点头,我立刻放你回去。”
秦蓉望着不远处房檐下立着的男人,久久问了句:“沈郎,这三年你对我可有过一点夫妻情谊?”
沈琛抬头,几朵云飘过庭院上方的天空,淡蓝色的衣衫被清风吹得起了褶皱,女子等了很久他都没说话。
风,好似停了,压抑得不像话。
她彻底死心了,扭过头擦了擦眼泪,略微抬起头:“我是大将军的女儿,秦府嫡长女,我父亲是开国老臣,我生来就比你高贵!当年那张画像其实是我让人特意收下的,按照父亲的要求,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娶我!所以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任性,那日我根本就不该去澶山,今日这结果我尝了,以后我们各不相关!”
这一刻,秦蓉好似回到了三年前,那个云英未嫁的妙龄少女,高傲、自持、带着一点侠气与英气。
如果不是阁楼上的惊鸿一瞥,也不会乱了芳心。
当年沈庆元才刚刚中了进士,又是四十多高龄,为了留在京中,到处托人找关系,最后不知从哪听到秦府招女婿的事,家中有次子,年纪恰巧吻合,为了官途顺畅,便叫他前去一试。
进士被分配到官职,按照大瑞规矩,除了三甲,其他人要么靠关系,要么等安排,按照朝廷的办事速度,最快也要半年,没有分配到官职的他,还是半个布衣,就更别说自己的儿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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