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鸿钧心下一啧,这脸皮,这心理承受能力……只怕塔北都找不出第二个。
他识趣的退到一边,看到宋南飞搂着明雅,又是头痛,想说什么,那边动静却暂时打断了他。
明祈坐在轮椅上抚摸着骏马头颅,目光在秋汀身上梭巡,最后定格在他胸前警徽上。
“秋长官,好久不见。”
他们第一次见面还是在塔北警局里。
那会儿秋汀只看到封槿对她态度不同寻常,还在暗地揣测这人是谁。
不到两个多月之后,明祈的名声已经悄无声息响彻整个塔北上层。
虽然私下早有准备,可是再面对明祈那双墨瞳,被她的目光盯着,秋汀还是忍不住战栗心虚。
胸前那枚警徽也灼热起来,透过衣服烧进胸腔,灼烧五脏肺腑,让他疼痛难忍,有种当场将它撕下来的冲动。
一个小人……没错,他就是小人。
可此刻内心再汹涌,心绪再难平,他也不能表现出来。
秋汀必须维护秋家的尊严。
于是他说∶“明小姐,这几个孩子打打闹闹出了点纠葛也是正常。可你这下手未免太重了吧?子杰是我秋家的孩子,可没人敢把他欺负成这样。”
说着,他恨恨地瞪了眼地上不成器的儿子。
都说了不要去招惹明家人,居然还凑上去找打。天天惹是生非,回去老子非要给你把腿打断了!
明祈神色自若∶“秋长官,做事要讲证据。”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下手了?再说,我这副身子,能动手?”
两句反问让秋汀沉默。
虽然她确实没动手,可这匹马动手了啊!
而它动完手还一脸殷勤的往她身边凑,不是她授意还能……诶诶,什么乱七八糟的。
这一时之间,还真无法反驳。
“而且,”明祈一抬眸∶“真要论证据,”
她微微侧头示意∶“这才是铁证吧?”
大家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方,明卿云一袭深色大衣,身高腿长,长身而立。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抬起手,完美的手指戴着白色手套,指间夹着一把染血小刀。
秋汀脸色更黑了,他忽然感觉到某种不妙。
明祈淡定开口∶“没看错的话,小刀上的族标可是你们秋家的,秋子杰也当众承认了明煜的那匹马是他扎的——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还可以测一下上面的指纹。”
“——这可是故意谋杀啊。”
“我…我……没有……”
秋子杰坐在地上白了脸。
他当时分明只是想赢了明煜,完全没想过杀他啊!
可迎着明祈的目光,他却陡然心虚。
扔小刀的那一刻,他到底怎么想的,或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如果之前他还敢狂妄承认,此刻只想找个地缝缩进去——他爸看他的眼神已经恨不得杀了他了。
“那么,塔北执法官,”明祈一挑眉,笑得意味深长∶“秋汀长官,你确定,要当众包庇罪犯吗?”
她的声音清淡,没一个字落到实处。
可秋汀听在耳中,却觉得刺耳异常。
尤其是那声“塔北执法官”,那一字一字剥皮拆骨,掀开光鲜亮丽的外表,下面分明藏着“跳梁小丑”、“阴险小人”的腐朽内壳。
秋汀脸色白了青,青了紫。
他顶着明祈饶有兴致的打量目光,憋了许久许久,咬牙放下狠话∶“秋子杰故意杀人未遂,根据塔北律法,先带入警局暂时关押,取证后再开庭审判,具体量刑。”
秋子杰震惊发声∶“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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