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南部,某地下赌场。
穿着黑色大衣、戴着绅士帽的男人站在负一楼的入口处,一只手插兜,低着头长身而立,半张脸掩在阴影里。
门口很快出来一个便装男人,见到男人当即扬起笑∶“哟,您、您来了!”
男人抬起头,隔着镶边的金丝眼镜瞧了眼来人一眼。
便装男人只觉后脊背一凉,躬起腰笑容更加热切圆滑,忙不迭将男人迎进去∶“请进!事情已经办成了,就等您过去验货了!”
席温年慢慢收回目光,盯着长长的廊道∶“走吧。”
半明半暗的烛光掩映里,棕色皮鞋踏在地板上,在隔着一面墙传来的模糊又沸腾人声里,皮鞋声响异样清脆。
长长的走廊里,除了脚步声的回响,再无其他。
走在前方引路的便装男人有心想主动搭话,但瞥见对方低着头掩在阴影里、完全没有开口欲望的模样,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忍不住在心里嘀咕∶搞艺术的就是这么孤僻!
地下赌场暗道颇多,穿过幽暗的廊道,又连拐了好几个弯,这才到了目的地。
“到了。”便装男人站在门口,扬了扬下巴,伸手推开棕色大门,里面的景象瞬间映入眼帘。
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男人躺在地上,嘴里还结结实实的塞了块布,眼神混浊,眼皮下青黑一片,额角上有狰狞的疤。此外,他身上和脸上都有几处明显的挨打后的伤痕,正在做着无谓的挣扎。
正是李虎。
看到门口的两个人,李虎先迷茫片刻,目光定在席温年脸上,越看越熟悉,继而是恍然大悟后的愤怒。
“唔唔唔!”
“唔唔唔唔唔唔!”
李虎躺在地上扭动得更厉害了。
“闹什么!”
旁边守着的赌场保安上前,一巴掌扇在李虎头上。这巴掌结实,李虎被打得眼冒金星,头重重磕在地上,吃痛得收敛不少,连眼神都收敛了。
门口的便装男人嘿嘿一笑,指着地上的李虎∶“席先生,您要的人我们已经带来了,随便你处置!”
席温年走上前,双手从大衣衣兜里伸出,一边摘了绅士帽一边在李虎身边停下,蹲下来欣赏着他狼狈的模样。
他清隽的容颜暴露在灯光下,眼镜反射一片冷光。
李虎惊恐的望着他,拼命摇头。
“把布条扯了,让他说话。”
席温年站起来,走到对面的真皮沙发上坐下,随手将绅士帽放到一边,优雅的交叠双腿,姿势放松。
保安上前粗鲁的扯掉李虎被堵得死死的布条。
才扯掉,李虎就开始大喊∶“你、你是席温年!?”
他两只眼睛慌乱的转了转,色厉内荏,声音粗声粗气∶“我劝你赶紧放了我,你知不知道我外甥是谁?!”
席温年扶了下眼镜框,笑∶“这下倒是学会威胁了。”
见他态度不强硬,李虎松了口气,又赶紧撇关系∶“是他要搞你,可和我没关系!他说看不惯你,让我出点人教训教训……”
李虎动了动身子,示意身上的绳子∶“这冤有头债有主的,你要找也是去找他啊!抓我干嘛,快把我放了。”
李虎自认也是倒霉。
今晚和几个小弟一起在酒吧嗨完,就想找几个女人玩玩,哪想到刚踏进房间就被人敲了一闷棍不省人事了,再醒来就被五花大绑躺在这里。
这会儿发现买凶绑他的人是席温年,心下那点忐忑反而散了不少∶一个玩音乐的,就是软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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