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靠方……方参谋、段……段县长栽培!”
段团长对身边的人说:
“快帮帮忙,帮他把枪拖进来!”
几个弟兄帮他拖枪。
连长欧阳贵过来了,对方参谋说:
“还有两个弟兄,也捡了不少家什回来,是不是赏点!”
方参谋说:
“赏!一人赏一百!”
段团长说:
“我看得重赏,赏二百吧!”
方参谋爽快地改口:
“就赏二百!只要好好打,以后还赏!韩总司令给咱拔了赏金十万,有本事的都来拿!”
方参谋话没落音,段团长已将票子递到他手上,他心里顿时热乎乎的,把票子往兜里一塞,“啪”的一个立正,对着段团长就敬礼。不料,皮靴还挂在脖子上,手一抬,礼没敬成,倒把皮靴碰到了地上。
欧阳贵连长拾起皮靴看了看,说:“这玩意他妈不错,借大爷穿两天吧!”
他说:
“行,送你了!”
说毕,马上又后悔了。日他娘,这叫什么事!他冒着风险弄来的皮靴,这臭铁匠竟好意思借!他自个儿也贱,把借又变成了送!这皮靴没准能卖一块钢洋,找到好主顾,象那有钱的丁爷丁保长,唬他两块钢洋怕也没问题!这生意没开张先自亏了。
真是亏了。皮靴不说了,送就送了,好不容易拖上来的五杆枪,也被方参谋收去了,说是日后要作为战利品送给韩总司令看。身军装自然也是战利品,韩总司令自然也要看,也被收了。冲锋一回,只落了脚上穿的一双皮靴,真有点冤。
手往兜里一揣,摸到了二百元法币的赏金,摸到了那截戴着金馏子的手指和几张湿漉漉的军票,心才踏实了一些,自觉着冤归冤,也还值。
正胡乱想着,进攻又开始了,一颗颗炮弹又呼啸着落到了阵前,弟兄们全缩进战壕里,抱头避炮。
他趁着炮火隆隆,没人注意的当口,从兜里掏出那截血糊糊的手指,一点点将金馏子褪了下来。从褪下金镏子那一刻起,他自愿放弃了赚头不大的弹壳收集事业,专心致志准备进行大有赚头的战时合法掠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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