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惟明的大军,在离长安二十里地扎营,明日他们便要入长安,在皇城前献俘。
站在山坡之上,皇甫惟明已经可以看见长安的城墙,可惜,副将褚羽再也看不见了。
户部尚书韦坚,已经命人与他联系过了,但是陛下会如何安置他,这事一点眉目都没有。
若是能够拿下石堡城,又该是怎样的一番光景?想必这营地里,应该已经堆满了陛下派人送来的酒菜,营地里整夜欢乐不歇才是。
虽然打着大胜献俘的名义,但是皇甫惟明知道,这都是糊弄老百姓的。
“大将军,风大,还是下去吧!”亲兵在一旁劝道,皇甫惟明这几日身体不大好,若是受了凉,就麻烦了。
皇甫惟明点点头,石堡城的战败,加上褚羽的身死,对他的打击很大,此番回长安之后,恐怕也很难再回边军了。
突然在山脚下出现一支车队,看其阵势,倒是直奔营地而来。
“去看看,什么情况?”虽然皇甫惟明知道,此番的献俘成色不足,但若是有人来犒劳大军,他还是欣喜的。
他带来长安的这两千精锐,都是跟他出生入死的,这是他们该得的荣耀,战败都是他为了一己之私而已。
前来犒赏大军的,不是别人,正是永王李璘。
“末将见过王爷!感谢王爷不辞辛劳,给军中送来吃食。”永王的出现,足以表明朝廷的重视,也算是给麾下弟兄们一个交代。
皇甫惟明更想知道的,永王是奉了何人之命出现在此。
“本王也是奉父皇之命来此劳军,临行前,太子哥哥还特别交代,要多带些酒肉,不可亏待了将士们。”李璘也知道皇甫惟明的心思,直接合盘托出。
“末将谢过陛下!谢过太子殿下!”皇甫惟明心中稍定,局面应该还好,至少陛下跟太子,都是表了态的。
“嗯,将军长期在外领兵,也是辛苦了,也不知道本王的舅舅,何时能够回长安。”李璘轻叹一声,他的那个靠山舅舅郭虚己,已经有五六年没见了。
“郭将军乃朔方军的柱石,轻易不可离。”皇甫惟明跟郭虚己见过几面,这郭虚己是个猛将,如今的朔方军节度使还是挂在王忠嗣的头上,但是真正的控制人,正是这个郭虚己。
比起皇甫惟明,一心想要往上爬,跟王忠嗣并肩比起来,这个郭虚己则要低调许多,只是踏踏实实做王忠嗣的左膀右臂。
虽然比起高仙芝、哥舒翰这样的名将,名声稍有不如,但那是因为朔方军地处关内道,在边军体系中,属于坐镇中枢,战事自然少了许多。
但是有资格坐镇中枢的,战力谋略俱不可少,关键时候能够起到定海神针之效。
“边军苦寒,本王也离不开长安,只是偶有书信往来,想必,舅舅应该都认不出我了。”李璘摇头轻笑,当初郭虚己离长安的时候,他尚未弱冠。
弱冠的那天,他收到了一把弯刀,正是郭虚己托人带来的,刀鞘上镶满了宝石,估计是从哪个突厥贵族那里缴获的。
“是啊,末将也在外多年,颇有几分近乡情怯的感觉,也不知道家中,是如何光景。”皇甫惟明轻笑,也许,留在长安也是个好事,至少可以陪陪家人。
“皇甫将军,本王不太懂,那石堡城,当真如此难攻取?”李璘想不明白,区区一个城池,居然能够挡住皇甫惟明这样的名将。
方才来的路上,他特意看了,这皇甫惟明的麾下,都是悍卒。
“当初,为了将石堡城打造成一枚钉子,牢牢钉住吐蕃的脚步,城池从选址到修建,花费了无数的心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皇甫惟明摇头,面对石堡城,最好的办法,就是围点打援。
但是那地方,除去冬季跟开春的雨季,总共也就剩不到五个月,而石堡城中屯粮极多,大军在那边根本耗不起。
“但是,这是父皇的心结,石堡城一天拿不下,父皇便寝食难安。”李璘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遗憾,他之前在想,是否可以帮舅舅争取一下攻打石堡城的机会,但是皇甫惟明这般说,他决定放弃。
比起那些虚衔,手中握着一批能征善战的精锐,显然更重要。
“除非拿人命去填,如果,舍得死伤过万,石堡城并非拿不下。”皇甫惟明的眼中流露出一丝痛苦,他又想起了褚羽,若是再有一次机会,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选择攻打石堡城。
这一次,他总共就带了不到一万人,确实不该强攻石堡城。
https://zerifeisheng.com/book/42680/12530741_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