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大人好雅兴,下官不及,先满饮此杯!”皇甫惟明依旧是军中做派,这种文官之间的交流方式,他还不太适应,只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皇甫大人,对于眼下的职位,如何看?”韦坚又为其斟满,皇甫惟明连忙谢过。
“李林甫这厮,欺人太甚!”皇甫惟明立刻冒火,衙门里全是些鸡毛蒜皮的破事。
“这口气,本官也咽不下去,那李林甫,处处针对咱们,就连太子殿下也不放在眼中。”韦坚点点头,意料之中,眼下他需要一个冲锋陷阵的人,皇甫惟明正合适。
首先这人身份不能太低,皇甫惟明能够满足,而且此人不能心有顾忌,皇甫惟明刚回朝,没有太多牵扯。
“韦大人,这厮掌权这么多年,就没有什么把柄不成?”皇甫惟明自然也是巴不得将李林甫给掀翻了,只要掀翻李林甫,太子之位便稳如泰山,而他作为太子系的重要人物,以后混个侯爵之位,应该不难吧。
“把柄?当然有,但是那些罪名,都不足以将其扳倒,打蛇不死,反遭其害。”李林甫最大的罪过是什么,贪财弄权,但这些事情皇帝不知道吗?只要不太过分,那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到了李林甫这样的高位,深得陛下信任,才能把持朝政十数载而不倒。
若想扳倒他,唯一的办法,就是让陛下对其不再信任。
“韦大人,这该如何是好?下官刚回朝,对于其中的事情一窍不通,只能以韦大人马首是瞻!”皇甫惟明茫然,你们在朝堂争斗这么久,连漏洞都找不到?
皇甫惟明心中一阵鄙夷,面上却足够恭敬,若是太子登基,真正发达的,可是眼前的这位,地位比起如今的李林甫,恐怕犹有过之。
“皇甫大人以为,什么样的罪名,能够让陛下对李林甫心生忌惮,从而疏远他?”韦坚从未想过,自己能够一下扳倒李林甫,那超出了他的能力。
可只要让李林甫失势,有的是人上来扑咬,他只需要坐看便是。
“谋逆!”皇甫惟明深吸一口气,这几乎是所有君王的大忌,甚至不需要有足够的证据,便能让君臣彼此离心。
对于君王来说,你贪财弄权也好,嗜杀好色也罢,一切都还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依旧高高在上,俯视众生。
可一旦有了谋逆之心,就意味着他要被打落凡尘,这种身份的转变,君主是不能接受的。
韦坚点点头,这皇甫惟明还是有几分觉悟的,党争便是如此,无所不用其极。
“谁!”皇甫惟明突然起身,看向身侧通往后面的小门,目光中带着警惕,手下意识往腰间摸去,却摸了个空。
他与韦坚所谈的事情,是绝对的机密,不可有一丝外泄。
古往今来,因为行事不密,导致功败垂成的比比皆是,他皇甫惟明熟读兵书,可不能犯了这种低级错误。
“二位大人,是奴家,天气寒,温了两壶酒送来!”门被推开,露出一张俏丽的脸庞,虽然穿着简朴,但曼妙的身姿依稀可见。
皇甫惟明依旧不敢放松,带着一丝询问的意思看向韦坚。
“皇甫大人,这是酒肆的老板娘七娘,七娘,你放下便是,我跟皇甫大人有话要说。”韦坚摆摆手,示意皇甫惟明放松,是自己人。
得到韦坚的确认之后,皇甫惟明才点点头,缓缓落座,韦坚既然直接道明自己的身份,此人必然是可以信任的。
七娘放下酒壶,给两位大人杯中斟满,便快步退了下去。
“韦大人好雅兴!”皇甫惟明举杯,眼中露出大家都懂的眼神。
韦坚笑而不语,外室而已,很正常的。
“韦大人,这到底该从何处下手?”皇甫惟明略过方才的七娘,虽然风韵不错,却不能扰乱他的心智。若是能够扳倒李林甫,凭借这份大功劳,以后在新朝,必然大权在握。
“皇甫大人以为,如何能够让陛下相信,这位右相大人,有能力这么做。”韦坚心如明镜,有没有动机不重要,有没有谋逆的能力才是首位。
只要你有了谋逆的能力,那便是皇帝的心腹大患,哪怕是储君都不行。
“安禄山!”皇甫惟明带着若有所思,想要谋逆,必须要有军权,而军中跟李林甫走得近的,便是河北道的安禄山。
只要让陛下以为,安禄山跟李林甫暗中有所勾结,那么这事就妥了。
“皇甫大人所言极是,只是这事情,想要让陛下相信,还需要多做一些准备。”韦坚对此很清楚,但是他作为太子派系的中流砥柱,有些事情,不方便亲自动手。
一是因为,他被盯得很紧,无论是内卫抑或是李林甫那边,都有人盯着他。其次便是,一旦他亲自动手,出了问题便会牵扯到太子头上。
太子不倒,哪怕出了事,早晚也能东山再起,可若是太子失去了储君之位,他们这些人就全部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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